林嬷嬷一进去的时候,刘三思正拱手垂听,皇后叹了口气:“三哥,你也着实让我心寒……”

    刘三思连道惶恐,腰身更弯下许多。

    林嬷嬷又绕进屏风里头,只见皇后正严妆华服端坐于软榻之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端着茶盏摆弄,金凤衔月的金簪玉珠滴溜溜的垂在眉心。

    软榻之上放着一方小小的矮几,上头的狻猊香薰炉里还在冒着袅袅青烟,上好栀香本是平心静气的,但此时却似乎不起作用了。

    皇后话已说完也没有听到刘三思的回应,又看了焦嬷嬷一眼,后者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王爷和七殿下下朝回来,给娘娘您请安了。”

    皇后点头,又对刘三思道:“三哥,你我也不是外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微臣惶恐,但凭皇后娘娘垂训!”

    刘三思的这句话着实让刘皇后咬紧了压根,就好像对峙的两个人,她上前一步,后者却后退一步,怎么也不肯和她拉近距离,索性也不和他兜转。

    “那好,本宫便问三哥一句,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刘三思继续装傻道:“皇后娘娘要问什么?微臣有点听不明白!”

    看不见屏风后头的状况,却在他这话说完之后,里面传来嘭的一声,却是皇后重重一掌击打在桌案上,目眦欲裂。

    然而刘三思却仍然有点装疯卖傻道:“皇后娘娘?”

    “父亲是打算成为太子一党了?”皇后高高扬起眼角,眉宇间满的怒火。

    刘三思一撩衣袍,当即跪了下去:“这结党营私可是死罪,还望娘娘不要听信谗言,断章取义才是!”

    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回答,但不久之后就听到环佩交击,皇后已然步出暖阁,行到了刘三思的面前。

    后者稍稍抬眸看向这个妹妹,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和自己相比,二人年龄相仿,但她却显得太过年轻了。

    皇后微眯着眼睛冷笑一声,抬手去拉刘三思道:“三哥你这样可不就是折杀小妹了吗?”

    刘三思深觉此时皇后似乎有点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只得在她还没碰到自己的时候,顺势起身,拱手又后退一步。

    皇后双手交握在小腹之前,又是婉转一笑:“本宫犹自记得当年要嫁入王府为侧妃的时候,三哥你可是除了母亲之外,哭的最凶的,怎么,这岁月无情,也让你我之间的兄妹之情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