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署值班的太医连夜赶到了东宫,在兰雪堂内,隔着一道珠帘,他开始为雪良娣悬丝诊脉。

    太子坐于外间,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喝茶一边若有所思。

    只听太医诊完脉道:“殿下,雪良娣身体虚弱,血气不济,多半是因为心疾引起的失眠盗汗所致,在用汤药调理身体的同时,主要还是得把心态调整过来。”

    “怎么调?”

    “这……”太医被太子问了个哑口无言,斟酌再三终于说到:“万事顺心,吃点爱吃的,做点爱做的,殿下多陪陪她,想必就能度过难关了。”

    只听太子又问他道:“若还是不好呢?”

    “那微臣就真的不知道雪良娣还会喜欢什么了…总之,顺心为妙,顺心为妙…”

    “你下去吧。”

    “是!”太医得到大赦,背着药箱下去开药方了。

    只听珠帘后响起孟雪虚弱的声音道:“殿下……”

    李彻拂帘而入,在她的床边坐下。

    孟雪仓惶间握住他的手,眼底隐隐含泪:“妾身让殿下担心了,实不相瞒,自从殿下平安归来,妾身的心就放下一大半了,本以为这失眠盗汗的症状就能得以痊愈,但却不知怎的,每每闭上眼睛,就看到叮当在我跟前叫啊叫,叫啊叫……”

    太子蹙眉,略有些不悦道:“叮当已经死了。”

    “确实……”孟雪说着,眼角就滑下泪来:“所以妾身看到的叮当是血肉模糊的……它睁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质问我为什么让它平白无故的死了,为什么太子妃讨厌的是我,偏偏把它给杀了……”

    李彻看她哭的梨花带雨,一改常态,然而什么也么说。

    只听孟雪又哭诉道:“妾身不求殿下能给叮当做主了,只求殿下惩罚妾身吧,惩罚本该由妾身担当的罪业却被叮当承受了……妾身对不住它,愿意为它赎罪……”

    “你如今还在病中,就是为它赎罪了,不用多想,好好睡一觉吧。”

    他说着就要起身,一只手却被孟雪死死拉紧,忍不住又低头看了床上之人一眼。

    只见她满面泪痕,梨花带雨,身体还在怯怯发抖。

    男人的眉心紧紧皱在一起,最后又在床边坐下道:“我不走,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