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请皇后娘娘圣安,叮嘱皇后娘娘早些回宫,不要着凉。”

    一只手死死攥拳,她几乎要将指甲深深的掐进自己的皮肉之中,本宫知道了,你退下!

    “是,奴才们让他们备好宫灯。”

    皇后又看向自己面前的两个儿子道:“你们都看到了?此时此刻,你二人尚还在宫中,本宫尚还坐镇中宫就处处被人掣肘!若是衡儿你去了封地,律儿又是个不成器的,本宫在这宫里还有活路吗?你兄弟二人还有活路吗?”

    “母后,没你说的这么严重,这件事确实是五哥不对。他不该这么对五嫂,况且此去封地让他远离是非,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律!”皇后腾的站了起来,指着这个儿子手指就有些发抖:“本宫怎么还就有了你这么个儿子呢?你的亲哥哥被人摘指,你竟然还能坐得住!竟然一句话也不说!本宫为了你兄弟二人劳心劳力步步为营!你不争气也就算了!还处处给你哥哥拖后腿!你到底是本宫生的!还是那个姓沈的生的?李衡是你亲哥,还是李彻是你亲哥!?”

    李律也有些火大,强憋着一口气在心头,几番踌躇猛的站起身来:“都是是亲哥!我希望自家手足都少一些心计!少一些陷害!如果这一点和母后的期望背道而驰,那儿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作所为,全凭初心!”

    言罢,他大步离开,向楼下走去,走的头也不回。

    “李律!”皇后再去叫他的时候,已经连他衣角的一角都看不见了,顿时觉得心寒若水,如此凄凉。

    李衡沉默半晌,也是开口说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母后不必震怒,夫妻之间总有些嬉笑怒骂,父皇也是明白的。若论起德行亏损,儿子和太子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本宫自然知晓,只是你素来以贤德忠善示人,现如今这样,背后少不得要被人诟病。”

    “时间会带走一切,当初太子大婚不久,与太子妃失和还不是闹的满城风雨,你看现在还有人再去提吗。”

    皇后松了口气,欣慰点头:“你能这么想,母后就放心了。”

    “太子既然派人来催,就是忌惮你我在这里私下议论些什么,为了不沾人口舌是非,儿臣先行告退。”

    “嗯……”皇后疲惫点头:“你记住,回去之后切不可再对刘玉环动手了,虽然只是个女人,无关紧要,但架不住她现在背后有刘玉瑶撑腰,太子妃的一句话,你外公和舅舅可都不能不听的。”

    “是,儿臣明白。”

    李衡也走之后,皇后站在落霞阁的窗边凭栏而望,望着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由宫人引路,消失在夜色之中,顿时心中戚戚,面上哀凉。

    再回转过身,看杯酒撰玉,灯影缭乱,帷幄金丝银线,屏风雕花如砌,尽是满目繁华。

    而她却又孤身一人,长身而立,裙裾旖旎似花团锦簇,一一铺陈开来,冠玉装饰亦压在她的头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时候,她想自怨自艾,自我讥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