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与高薛、陈献之又聊了一阵,主要是透露自己对李相公“恩情难忘”、“至死不渝”、“对李相公感恩戴德”之类的话,直到两人都露出了满意和得意的神色之后,才改聊了一些其他的闲话。三个人就这样谈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话,陈献之和高薛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陈献之和高薛之后,周博心情有些波澜起伏的感觉,他还是太小看翟轩和李辉了,这两个在军政界打滚这么多年的老狐狸,耍起心眼和手段来还真是有一套。他在内心深处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之所以被这两个老狐狸夹在中间当猴子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实权。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混出一个名堂来,绝不会再让别人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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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果然就如同陈献之和高薛所说的那样,两天之后,李辉派人来请周博到他临时行辕谈话。李辉的临时行辕位于鄂州城北,是征用一户富贵人家的宅院。周博来到这里的时候,李辉倒是没有请周博到后堂,而是直截了当在前堂上,当着李辉麾下的一众将领的面进行谈话。

    这些将领都是李辉的心腹,不少人还是以前普胜厢军的出身,不过周博以前的老上司却不在其列。可能是因为李辉将周博所在那一军人抛弃在襄阳城内负责断后,所以让周博的老上司直接阵亡或者投降了。

    李辉穿着一身便服,因为天气渐渐转凉,还特意加了一个披肩,显得英气十足。只是他的脸上却保持着老谋深算的深沉,给人一种阴冷甚至反面的感觉。

    周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还真是有点紧张,不过他尽量在自己心里念叨着:你们不过都是一些古人而已,老子我来自几百年之后,拥有比你们超前的思维和历史知识,跟你们可不是一个档次的人物。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自然就放松了许多,整个人也显得从容不迫了起来。

    “周训武,坐吧。”李辉指了指堂下空置的一张椅子说了道。

    “谢李宣抚相公。”周博向李辉拱了拱手,然后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与他并肩而坐的是一位中年将军,面貌粗犷、气质浑厚,看上去倒有几分土匪的样子。

    这土匪模样的将领只是不冷不热的瞥了周博一眼,脸上没有任何情愫。

    “周训武,这些时日翟轩翟相公可有找过你?”李辉一边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桌案上的一叠文牍,一边问了道。

    周博不知道李辉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照实的回答了道:“回李宣抚相公,自从徐文博案发生之后,翟相公便再也没有到过西营。卑职不过一介小小都管,自然也不及翟宣抚相公青睐。”

    李辉笑了笑,说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徐文博案发当天,翟相公还单独在西营后堂见过周训武呢,这难道不算是对周训武的青睐吗?”

    周博脸色变了变,李辉的这一番话杀伤力极大,几乎已经可以算是赤裸裸的质问了,让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急着辩解自己与翟轩的关系,倒是会让李辉觉得自己有投机取巧、见风使舵的嫌疑,但是如果要是承认了自己与翟轩的这份关系,那李辉自然而然会更不信任自己了。

    这是一种进退两难的问话,而且他还不可能选择折中的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一个折中的余地。要想徐文博之所以会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扳倒,正是因为这厮觉得自己很有能耐,能够游走在李辉、翟轩以及鄂州本地官员集团之间,结果事与愿违,祸到临头的时候各个势力都急着落井下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决定保持沉默,不做回答。

    “周训武,为何不回话了?”李辉依然带着笑容问了道。

    “回李宣抚相公,末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周博诚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