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京城之后,两人之间的烂账无人知晓,之前撞墙后负责诊治的也是度家带过来的供奉宋大夫,对外宣称水土不服,所以衙门众人并不知道这对夫妇貌合神离,闻言忙答道:

    “扰到夫人了,有对夫妇的女儿失踪了,当娘的哭昏过去,大人吩咐卑职去请大夫呢。”

    度蓝桦就笑道:“老爷也是急糊涂了,何必舍近求远?我娘家带的人里头就有大夫,就请他来。”

    谁都愿意偷懒,那几个衙役面面相觑,明显意动,“这?”

    度蓝桦笑笑,“就这么办吧,你们大人在忙,先别去扰他,回头我亲自同他说。”

    听她这么说,那几名衙役便都应了。

    度蓝桦忙让莲叶打发小丫头去请宋大夫,自己则径直进了偏厅,先观察了王娘子的衣着:半旧的棉布衣裳,头上只一支木簪、一朵边缘微微起毛的紫色绢花,全身上下的首饰只有一对陈旧的素银耳塞,面上没有任何妆品,双手因为常年做活粗糙异常,显然家境非常一般,基本可以排除罪犯图财的可能。

    不多时,宋大夫来了,先给王娘子把脉,“身子骨本就亏损,又过分悲痛,扎一针就醒了。”

    度蓝桦松了口气,“有劳。”

    宋大夫打开随身针囊,闻言诧异地瞧了她一眼,旋即很欣慰地笑起来,“姑娘果然长大了,老爷夫人以后也该放心了。”

    他子女缘浅,夫人逝后就没有再娶,某种程度上把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丫头视为孙女,所以才愿意舍弃京城繁华,一把年纪还跟着来到这个偏僻的小县城。

    度小姐性格刁蛮,他也十分头疼,谁知前些日子闹了一场之后,竟大彻大悟起来,不光主动读书习字,还亲自写了家书,虽然字迹十分难看……如今看来,果然是因祸得福。

    度蓝桦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以前是我不懂事,叫大家费心了。”

    终究借了这位度小姐的身体活下去,替她还债也算公平。

    宋大夫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满意地点点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姑娘这样就很好。”

    莲叶就在旁边笑道:“姑娘如今成了亲,以后该叫夫人了。”

    宋大夫一怔,“是呢,叫了二十年,也该慢慢改过来了。”说罢,一针刺下,王娘子悠悠转醒。

    重新醒来的王娘子面对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懵,刚要开口就被度蓝桦塞过来一杯热水,“别怕,你已在衙门了,慢慢说。”

    莲叶就在旁边小声解释说:“这位是肖大人的夫人,度夫人。”

    微微发烫的触感在掌心蔓延,温声细语令王娘子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她本能地喝了几口热水,这才哆嗦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