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仪刀为军刀四制之一,盖古班剑之类,晋宋已来谓之御刀,后魏曰长刀,皆施龙凤环。至隋,谓之仪刀,装以金银,羽仪所执。龙凤是皇家象征,所以那些装饰豪华但是没有龙凤环的唐刀其实是横刀。仪刀外型最接近其祖先“环首刀”,主要为禁卫军千牛卫和仪仗使用。仪刀又称“长刀”,“细刀”,“千牛刀”其实就是仪刀。多出现在重要的礼仪场合。

        杨天保也在为王文佩捏了一把汗,万一李婉宁邀请王文佩上马车,李婉宁拿着仪刀将王文佩砍了,她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好在杨天保的担心是多余的,一路上听着马车里不时的传来李婉宁与王文佩的欢声笑语,倒也没有发生那种血溅五步的血腥场面。

        就在杨天保胆颤心惊的朝着百草堂行走的时候,太极宫偏殿里,李世民也迎来了百骑司的唐强,正在垂问。

        作为一个皇帝要了解天下事,唯一合法的途径,其实就是各地刺史向皇帝递交的奏折,以及各地方官员送到上级官府的述职报告,不过这种公文一般而言,都是团花锦簇,没有实质内容。

        即使地方出现了问题,他们也是先能捂盖子就捂,实在捂不住了,那才进行上报,一旦上报,可就持续恶化了。

        各地总管府和都督府,都会向朝廷要粮、要补给,而云州都督府则是属于多年没有报请索要辎重和粮秣的地方,这让李世民感觉有些疑惑。

        他不算是温室里成长起来的皇帝,非常清楚边关大多是贫瘠之地,所产出的粮食当地人都不够吃,更别提供应军队了,军队所需的每一粒米,每一片布,都得关内调运。从内地到边塞,何止千里之遥,千里运粮,所需的人力是难以想象和,而半路上的消耗也是难以想象的。

        国库拨出五十万石粮食,最终运到边关的能有十万石就谢天谢地了,其余那四十万石哪里去了?都在路上吃掉了!再加上各级官吏从中贪墨,消耗也就更加惊人了,因此两万大军出塞远征,往往需要几十万民夫在后面运粮运水运兵器,否则这仗就没法打了,而惊人的消耗也注定每次远征都无法持久。

        在汉朝两次北征匈奴,已经耗尽了文、景两帝与汉武帝前二十年的积蓄,打得关中民不聊生,困苦不堪。汉军每次出塞远征匈奴,往往只能持续一个月,一个月后给养便消耗殆尽,匈奴乘机大举反击,形势马上就逆转了。

        正因为补给代价太过惊人,汉军在与匈奴交战中一直显得相当被动,匈奴人往往是汉军一来他们就逃往大漠深处,避开汉军兵锋,等汉军给养耗得差不多了再大举反击,在匈汉战争中,这种血的教训比比皆是。

        也就霍去病这个敢于不带给养深入大漠,遇见一部便收买或者歼灭一部,尽获其给养的疯子克住了匈奴的战术,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可惜霍去病只有一个,他是无法复制的,在他英年早逝之后,汉军的战略便趋于保守,回到了拼国力的路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世民察觉到了云州的异常,云州都督府虽然不是一个大都督府,但是所辖五州都可以说是穷乡僻壤,而且还安置了十数万突厥民,一下子涌入这么多百姓,粮食是肯定不够吃的。

        然而,杨天保一直没有向朝廷要粮食,要补给,这就有大问题了。李世民以为杨天保故意隐瞒不报,利用杨氏的影响力,干扰吏部考功,毕竟杨天保的亲叔叔就是吏部侍郎。

        这次他趁着杨天保返回长安成婚,云州群龙无首的情况下,派百骑司唐强前往云州暗中巡查,如果云州真被杨天保治理得不堪入目,那李世民必须把杨天保调回来,换一个能吏过去。

        毕竟云州的地理位置太过重要了。

        唐强向李世民汇报道:“臣经过蔚县的时候看到满山牛羊,战马骨干精坚,浑身是膘,路过云州的时候看到云州百废俱兴,每日运煤的马车不绝于途。等到了朔方,又见朔方田连阡陌,打谷场上稻谷堆积如山,这情景都有上百年没有出现过了吧?陛下派驸马爷驻守云州,真的是选对人了。”

        李世民又道:“朝中御史言官纷纷上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杨都督此举有资敌之嫌,不知他是如何处理的?”

        唐强接着说道:“臣也有此疑惑,就曾向云州果毅都尉薛仁贵询问,薛仁贵回答,草原实在太大,各部势力一般散沙,自东突厥败亡后,薛延陀有取而代之之意,绝对不能让薛延陀来去自如,形成后患,一定要想办法削弱薛延陀或东突厥人,杨都督采取羊毛换粮的方式,利诱各部养羊,近两年,草原上骏马少了至少十数万匹,而羊则多了数十万只!”

        李世民点点头,不置可否的问道:“突厥人能否信得过?会不会拿着大唐提供的军资,反与大唐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