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黏糊劲儿似乎是相互的。沈安行晚上写东西的时候,柳煦也会捧着手机跑过来,抱着爆米花在他旁边吭哧吭哧嚼着,玩得无聊了也去搂沈安行,然后挑糖多的爆米花捏着喂他,问他还有多久。

    最近,柳煦还问他:“写得怎么样了?”

    “还行。”沈安行说,“稿子昨天给编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可以接着往下写,明年应该能出版。”

    柳煦心里不平衡:“靠,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看的。”

    沈安行无奈:“写得太难看的话怎么敢给你看。”

    柳煦撒娇倒很坦率:“我心里不平衡了,我生气了,你不爱我了。”

    沈安行哭笑不得:“好嘛,马上给你看——等我再改改好不好?”

    柳煦这才心里平衡了点。

    后来那天晚上,沈安行把稿子传到了他手机上,然后说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让他先看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柳煦就打开看了。

    标题是七年。

    开篇第一句,是“我有一个爱了我九年的男朋友,但我死了七年”。

    柳煦愣了一下,往下看了几行,发现这个爱了他九年的男朋友名字叫柳絮。

    死了七年的男主人公说:“那是我见过最真挚最热烈的灵魂,也是我愿意破开黑暗,真挚又热烈地去爱的灵魂。”

    “我愿为他找到世上所有真挚的玫瑰,在他每一年的生日,为他献上和他灵魂色彩同样热烈的最高礼赞。”

    “他来炼狱救过我。”

    柳煦再抬头的时候,就看到沈安行端着两个高脚杯回来了,杯子里有红酒。

    “喝酒不好,但是偶尔可以敬一杯。”

    沈安行把杯子递给他,又对他说:“这是写给我们的。没有地狱的事情,但我想给你写本书——敬你,敬我们当年,敬我们今天。”

    柳煦怔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接过了杯子,跟他轻轻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