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子一冷,问道:“凉烟为何如此说?”

    小七回道:“我听凉烟姐姐说,静心宫里的安妃和淇水宫里的淇妃前些日先后诞下皇子,皇上喜悦至极,正是……”

    尚未说完,阿九已是进来,冷声呵斥小七道:“小七,不得胡言乱语。”

    小七懂得自己犯错,流泪跪倒在地,颤声道:“阿九姐姐,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阿九皱眉道:“还不出去。”小七忙不迭的出去。

    阿九看着瘦弱苍白悲痛欲绝的她,不言语。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她却是凄然笑道:“阿九,不要怪小七,她还是个孩子。”

    阿九不答,只是端了刚熬好的药,伺候她喝下。

    许久,阿九坐下,说道:“姐姐,你也别介意。这件事情,也是在意料中的。”

    她轻咳,又冷笑道:“我已是和他恩断义绝,他的事自是和我无关。我又怎会介意。”

    阿九看着愤然而又绝望的她,不觉心疼,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又怎是说断就断的。要是真的断了倒是好了,也不会生出这磨人的病来。只不知他的心里是怎样想的,是真的要绝情到底,再也不管了,还是也在痛苦挣扎着。

    她恣意喝下许多酒。

    月影澄澈,落在幽深的池水,缥缈徘徊。她孤独坐在那坎坷山石之上,看着那夜风吹落的花瓣,看着那远处宫殿里的繁华灯火,吹着那支横笛。旧的曲调,《杏花怨》,哀怨幽咽,回荡在这落寞的庭院,扰人心弦。

    他喜添龙子,无尽宠爱,甚至忘记她。这幽怨的笛声,却是惊住了那尚未满月的皇子。他大怒,定要把那吹笛之人问斩。

    胡公公却是回道:“皇上,这笛声,从文信宫传出。”

    他的眸子一凛,淇妃却是趁火打劫,“皇上,月圆之夜,这笛声如此幽怨悲愤,恐是不祥。”他不语,却是快步离开淇水宫。

    他许久没有到这文信宫,阿九看到他进来,怒气匆匆,不觉胆战心惊。

    他在那庭院深处站住,冷声问道:“她呢?”阿九自是懂得他说的是谁,回道:“姐姐多吃了几杯酒……”

    “我问你她在哪里?”阿九尚未说完,已被他冷声打断。

    阿九颤声道:“后院。”

    他甩身朝后院走去。阿九和胡公公兀自跟在他的身后,他却是吼道:“混账东西,朕要你们跟着了吗?”阿九和胡公公顿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