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赠名仪式成为家族传统,到工业革命的这四百多年间,施特维斯家先后便有四十九位精英枉死,而天诡设下的隐匿阵法,事后检查残阵,是逆天罡七星阵的一个变种。

    四十九个怨气冲天的魂魄,恰好能布成七座大阵,大阵之下,还套设了困阵、迷阵等,折磨着魂珠内的魂灵们源源不断地贡献怨气,供养血池里魔虫的同时,也反哺阵基加强阵法。

    “可惜,这回解救了那么多阴魂,也没捞到一点功德。”牧修叹了口气。

    谷心闻言摇了摇头:“它们被折磨了太久,已经支离破碎无法转生。那几个新死的,才能算做是解救。”

    “行吧。”牧修耸耸肩,“天道——最精明,同时也最愚蠢的功德商人。”

    见主仆俩对他的吐槽没什么反应,牧修摸了下鼻子:“算了,说正事吧。”

    牧修戴上仿生手套,把世界地图投影到半空,指着上面已经标红的巴罗大陆的七座古堡,口若悬河地说道:“比斯拉堡和另五座古堡的血池下都起出了五十万魂珠,科特洛维堡下是三百万,而现有资料表明,巴罗大陆仅在黑死病流行时,因故横死者就远超两千五百万……”

    从达维德和创世神教其他神职人员遗骨中的痕迹可以看出,天诡在巴罗大陆第一次爆发黑死病前,就已经对创世神教进行了相当程度的渗透。从渗透人数来看,在瘟疫爆发时,天诡趁乱收罗三分之二的阴魂都不是难事。

    除了大瘟疫,还有不少可供天诡收集魂珠的机会。各国的战争自是不必说,还有始于十五世纪的奴隶贸易,其中或多或少都有创世神教参与。保守估计,在牧修重新到世间行走前,天诡收集了不下一亿魂珠。

    “至少还有九千多万魂珠去向不明,我们要不要趁着有现成的血库,再去试试其它的古建筑?”说着,牧修看了恩斯特一眼。

    恩斯特的身体再次僵硬起来,虽然直觉告诉他,牧修在逗他,可那位的眼神可没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谷心没领会到牧修的恶趣味,认真地反驳道:“现在知道了阵势,只要稍微花一点时间就能破坏整个阵法,已经不需要他的血了。”

    “主人,你不要理他,他老毛病又犯了,知道那人听得懂华夏语,故意逗他玩呢。”艾伦白了牧修一眼,这时,微风吹拂下,嗅到谷心身上的淡淡冷香,他忽然觉得脑子有点迷糊。

    牧修笑了笑,悄悄传音给谷心道:“话说回来,科特洛维堡下面的魂珠那么多,产生的怨气用来压制两个魄,显然有点大材小用。我还是觉得我的猜想是对的,说不定连那只猫身上的魄,都是从那里跑出去的呢。”

    “你不要突然又说别的事。”谷心按了按眉心,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他有点跟不上节奏。

    “嘿,这哪叫‘别的事’,明明是你俩的大事呀!”牧修摇了摇手指,正想再逗几句,给自己解解压,突然眼前一黑,被艾伦扑倒在地,伸着的手指也被他叼在了口中。

    “我去!”牧修怪叫了一声,连忙虚化身体避开艾伦的袭击,“这才是真犯病了啊!”

    看着喵喵叫着追击牧修的艾伦,恩斯特缩成一团,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听那个幽灵的意思,在暗中把持了家族的恶魔想要毁灭世界,而他们三个,是与那个恶魔对抗的人。可是,就他们现在的样子,能拯救世界吗,是不是祈祷世界重启更靠谱些……

    猫的出现,暂时还看不出规律,不过每次猫出现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再次醒神时,艾伦有些郁卒,这一回他稍微有点印象,能隐约想起几段他追着牧修扑咬,和向主人撒娇的画面,同时,还有一个年轻女性的脸乱入。

    扯掉缠在手上的碎布条,艾伦尴尬地清了下嗓子:“现在,来分配一下一会儿要查看的建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