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黛黛:“日,如果我见到这样的甲方,非得把画成漫画狠狠骂一顿。”

    苏竹:“你冷静一点,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严黛黛说不是,声音沉稳了不少:“浅醉鸡尾酒要换人,编辑在我加的群里说,你的人气不行,不能最大程度的扩大流量,选择了你的一个校友,这回是真校友,不是冒牌货色。”

    苏竹:原来是嫌弃流量,怪不得用随便找个理由回绝。

    苏竹这边没说话,严黛黛在介绍,新找的插画师是和苏竹同期,叫做文港,这个姑娘的成绩很好,在大二期间就开始在业界崭露头角,一步一步慢慢积累经验,和苏竹的到处拿奖不同,文港主要收割观众缘,现在已经是给不容小觑的庞然大物。

    关于这个人,苏竹比严黛黛清楚多了,在读研的时候,她和文港因为个人画展的问题发生过摩擦,苏竹在空闲时候去了她布置的展厅,结果重要雕塑作品应声而落,日日夜夜熬得满眼血丝的作品瞬间变成大饼脸。

    ——最可怕的是,这是在评委来之前。

    文港当时差点没掐死苏竹,结果在两个人冲突的过程中,悬挂的巨型折纸艺术品坠落,把两个人都送到医院。

    文港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苏竹你就是记恨我是不是?”

    苏竹:“……”

    严黛黛见苏竹一直都不说话,声音慢慢停下来,“苏竹,你……”

    严黛黛虽然没有和苏竹长时间相处,和别人相比,是比较了解这位太太的,她很倒霉,却也全身上下带着被磨砺后的骄傲,像只刚刚迁移而来疲倦的白天鹅。

    苏竹满手血地把床上的碎玻璃渣滓给清理干净,她已经很小心了,碎玻璃像是有生命般不停往血肉里钻。

    苏竹声音平稳:“我没事,很晚了,你睡觉吧。”

    严黛黛不相信,“你真的没事?如果缺钱的话,千万不要和我客气。”

    苏竹:“谢谢,我不需要。”

    严黛黛问了好几句后才念念不舍把电话挂掉,苏竹看了眼变黑的屏幕,拖着潮湿的刺痛无比的手坐在书桌前,噗呲点上蜡烛,把镊子烤一烤,面不改色地把酒精浇在伤口上,疼痛立刻窜上脑髓!

    苏竹咬着牙面色不改,把烧烫的镊子伸进血呼呼的伤口中,十指连心,冷汗在鼻尖摇摇欲坠。

    和疼痛比起来,项目终止的难受,简直不算什么。

    苏竹无声笑,在血液流淌中,笑容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