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着扭动着,它猛甩尾巴,猝不及防地打在了是之的鼻梁上。那个瞬间是之怀疑自己的鼻子断了。她慌忙把蛇丢在地上,捂着鼻子,心想校长可真是一如既往地爱做这种暴力型玩偶。

    躺在地上的蛇玩偶依然在扭动。它盘起身子,纠缠成无限符号的形状,张开嘴,咬住了自己的尾巴,一点一点吞噬着身躯,而新的身躯则在吞噬中形成。它永远不会变小。

    “衔尾蛇……”

    喃喃着,是之抬起头,注视着校长,眼神近乎冷漠。

    “您在暗示什么?”是之很想笑,“您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无限’。我的术式是有限,我筑起的领域也只是有限的八道结界。我根本无法成为无限。”

    “但是,你过去使出了无下限术式「苍」,不是吗?那是高中的时候了。”

    “是这样没错,可我从来都没有理解过「苍」。我是一个没有理解做题思路的糟糕学生——我只是单纯地抄下了解题过程而已。我不理解无下限术式。我无法成为无限。”

    “嗯……也许吧。实际上,我不是想借衔尾蛇的象征暗示你无限的含义。我想说的是,你可以吞下你的痛苦,筑成新的、坚实的身躯。就是这样。”

    “哦。”

    “而且蛇是很坚韧的动物,就算……”

    “哦。”

    “就算是砍掉它的头……”

    “哦。”

    “……。是之,如果这份痛苦酸涩到无法咽下,那就找个人聊一聊吧。你和悟从来就没有好好地谈过那场意外。我觉得你应该同他……”

    “哦。”

    是之转身离开。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再听了。

    40.

    —2013年6月,东京,中华茶楼—

    “所以你们俩真的住在一起了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