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赵驿孟与苏灵咚婚期提前,她亦曾发过一次病,几不能挽救。

    自苏灵咚嫁进王府,太王妃见她是一个人人皆夸的难得人物,相处下来,且不论她一等一貌美,那人品、那性格、那待人接物皆是无可挑剔的,且又生性开朗,爱说爱笑,与她在一起心情每每畅快,故而她的病症确实缓解了许多。

    此次苏灵咚离去,赵驿孟口头答应会接回她,却迟迟不见他兑现承诺。

    她是个慈善的母亲,亦没苦苦相逼,却不住日日暗自思虑着、忧心着,累积半个多月,在时隔半年多的昨夜,终是旧疾再犯。她胸痛不止,数次几将昏厥,王府里乱了两三个时辰,在御医的全力救治之下,才渐渐平复下来……

    前去正堂之前,赵驿孟大致与苏灵咚说了太王妃的病症,等于坐实了他二人婚期提前实为冲喜确实并非他信口胡诌。

    “这大半年里,只觉阿婆与常人一般,不曾想却是带病之人。”

    “母亲能好转,都是你的功劳。”

    “我何德何能?”苏灵咚并不买账,亦不会天真地相信太王妃好转全是因为自己。

    太王妃的起居室位于正堂的偏室,赵驿孟二人到了屋外,便有小丫鬟进去通传,接着春晨亲自出来迎接。

    到了屋里,只见软塌上的太王妃一脸憔悴,面上毫无血色,腿上盖着毯子,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赵驿槿守在一旁,见嫂嫂回来,眼神瞬间亮了几许。

    “孩儿见过母亲。”

    “息妇给阿婆请安。”

    苏灵咚垂首,行了个大礼,一来是为致歉;二来是为担心。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太王妃的声音依旧虚弱,“半个多月不见,我看息妇竟瘦了许多。”

    “息妇不懂事,害阿婆挂心,真

    是该死。不知阿婆今日身上如何?”

    “过一天是一天罢了。你们快坐。”太王妃看着赵驿孟和苏灵咚站在一起,想起自己如苏灵咚这般的年纪时,她和崇王亦曾是令人艳羡的一对,“还以为我这老婆子再见不到息妇!我白白长了一双眼睛,竟看不出你在我眼皮底下受了哪些委屈?一直只以为你与六哥儿是最令人放心的一对儿。

    “我这做母亲的,千算万计,竟只顾着将儿子培养成独当一面的男儿,却漏了教他如何成为疼自己的妻子的丈夫。”说着,露出悲惨的、愧疚的淡笑。

    太王妃对她的不辞而别只字不提,反倒先说自己不是,苏灵咚最怕这种老好人,若是被责骂一番,她还痛快一些。

    刚刚坐下的苏灵咚又忙站起来,垂首道,“息妇知错,请阿婆责我罚我,息妇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