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哈哈大笑道:“正是!正是!”

    岳无笛道:“我倒想亡其国,灭其种,只是眼下洛阳雄城,还需我们尽快想法子攻破才是,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啊。”岳无笛想起后世剃发易服,闭关锁国的三百年,便觉得女真这个种族对汉民的罪恶,丝毫不比蒙古人来的轻。

    “自古以来攻城守城的手段,我们汉族是最为精通的。云梯运兵楼,投石车和床弩,这些器械我们都不缺,南面的护城河,也都被女真俘虏的尸体给填平了。形势较之两日之前我们刚到的时候,已然好转了许多。现在若不强攻,等到金国援兵绕到我们的背后的时候,形势就对我们不利了啊。”韩侂胄捻了捻胡须,不无担忧地说道。

    岳无笛道:“攻城自然是要攻的,只是我们要商榷一个最好的法子,将我们的损失减到最小。否则若是损失太大,就算我们攻下了洛阳城,也没有什么力量继续北进了,也就无法对中都造成威胁,逼迫他们求和了。”

    辛弃疾和韩侂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而后又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是熟悉兵法之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无法想出有什么奇谋妙策,能够不用多大的损失就能大破洛阳。

    极目远眺,韩侂胄忽然发现洛阳附近,正是大河涛涛,从那里流过,不由心中一动,只是脸上的喜色才刚刚浮现,就忽然褪了下去,脸色变得犹豫起来。

    岳无笛问道:“韩相可是有了什么法子,不妨说出来听听。”

    韩侂胄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计是好计,这洛阳城,在古代便曾被这个法子破过。只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这时辛弃疾也明白了过来,脸色坚决地道:“不行。这个法子有伤天和,洛阳城内可不只是女真人,还有我们数十万汉人百姓,这样的法子,绝对不能用。”

    “韩相是想决堤黄河,水淹洛阳城么?”岳无笛皱眉道:“果然是好计,大水一至,我们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洛阳了。”

    辛弃疾怫然不悦道:“岳贤侄也想用这样的法子?若是岳王爷再生,我想他也绝不会同意!”

    韩侂胄道:“若是不水淹洛阳,稼轩先生又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么?难道用我们将士的性命去填,洛阳之险,飞鸟难渡,强攻的话,只怕就算攻下了洛阳城,我们这十万大军,也最少要折损了一半!”

    辛弃疾顿时语塞,好半晌才道:“如果五万将士的牺牲,便能保住数十万汉民的性命,老夫觉得这些将士的牺牲,便是有价值的!”

    两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韩侂胄便把眼睛看向了岳无笛,明面上这十万大军是由自己统帅,辛弃疾为监军,但实际上,岳无笛才是这支军队的真正掌控者。韩侂胄深知自己的教主绝不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之辈,想必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辛弃疾也转头看向岳无笛,他也明白,只要岳无笛同意了这条计策,那么韩侂胄就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岳贤侄,北伐大业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罔顾汉民性命啊。我们北伐的初衷便是拯救遗民,万万不可本末倒置!”辛弃疾声色俱厉,唯恐岳无笛真的做出了那个冷血无情的决定。

    两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岳无笛,等待他下决定,却万万没有想到,岳无笛此时,却是愣在了那里。

    “岳少侠?”“岳贤侄?”韩侂胄和辛弃疾的呼声将岳无笛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

    “韩相,你刚才说什么?”岳无笛回过神来后,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争执,而是忽然这么问了一句,让韩侂胄和辛弃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