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看了看纪笑,那一眼似乎有点嫉妒的味道,仿佛担心自己走了,留下纪笑陪王成,两人之间发生点什么…···但她的犹豫很脆弱,王成再度催促时,她看起来很勉强地站起身,反问:“笑笑不去吗?”

    纪笑立刻摆手:“跑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打麻将,我可没那么奢侈,这地方我不容易来,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你们玩吧,我坐看成哥装钓鱼。”

    等刘丽起身走后,纪笑压低嗓门用英语赞叹:“没想到呀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刘大姐居然没背叛革命,一下子挽救了即将失足的我——嘻嘻,她要被人领走,没准立刻会有人过来领我走·我这人意志特薄弱,没准真跟人走了,而后觉得被人大把钞票供着,很快乐很幸福。没准我还会觉得这么做是保护了你,因为我的屈服让他们不再迫害你,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报复了,所以我这是为爱作牺牲·我是伟大的······嗯?”

    “不会吧”,王成并没有表现出愤怒、不甘心等情绪,他很平淡地评价说:“他们不会那么得寸进尺吧?”

    “怎么不会?这群人是特意来打你脸的,我注意到了,刚才过来找事的那两个富二代,是跟保时捷女、宾利女一起走的,肯定是他们谈论起你,然后有人吃醋了·然后特地过来扫你面子······唉,这事也怪你,人靠衣衫马靠鞍·来这种比钱多的地方,装也要装作很牛叉的样子,你居然一身寒酸过来了?今天要不是李总在,你带的女友肯定跟人跑了……别看我,我不敢激怒那些富家子。”

    “那如果他们真要喊你,你会去吗?”王成笑着问。

    纪笑低下头,过了片刻回答:“这事,我认真考虑之后,还是决定不能去。”

    “为什么,你不是不敢惹他们吗?”

    “那也不能拿自己当肉包子呀?!那群混混从不拿丝当人看。刘姐有依仗有背景·别人不敢过分,像我这样的小屁民,估计玩弄了都没处哭去。当然,也可能我会借此攀上高枝。但中国人这么多,总有新人胜旧人,前浪死在沙滩上的多不胜数·暂时的‘高枝,也是高处不胜寒,跌下来跌死我。我宁愿平平安安的,平安是福嘛。

    再说,其实你也不差多少啊,除了钱少点,论英俊你把他们甩过几条街去;论学识······嘿嘿,那伙人有学识吗?论智商······嘿嘿,其实我真想说的是一个故事,真实的故事:传说中,战开始,纳粹开始迫害犹太人,兄弟俩,一个哥一个弟,各圜寻找人帮忙逃出德国。哥哥找的是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弟弟找的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结果哥哥成功逃出,弟弟被出卖了。

    这个故事说的是:愿意帮助过你的人,一定是爱你的,是愿意给你付出的;而那些求你帮忙的人,却不见得珍爱你如宝,他们或许会换你的人情、顺手帮你一下,但如果换你的情会威胁到他们自身,他们不见得继续感恩。于是,出卖,也是他们的一种选择。

    咱俩在澳大利亚认识,不管怎么说你曾经帮助过我,在我困境的时候我可以指望你。那些人算什么?我何必为了那群垃圾放弃你?眼下虽然你看起来很丝,比不上他们富裕比不上他们有权势,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够了。我也是个普通丝,这辈子我不指望花钱如流水做郭美美,也不指望吃的是特供,坐的是公车、老百姓在我面前全低头。

    我是个平常百姓,平常人过日子不需要太多钱财与权势,有房有车,差不多够了。剩下的嘛……我还有一身本事,男人的钱不够花我还可以自己挣,家庭由两个人组成,生活不能只靠男人。这世界钱永远挣不完,日子会越来越好,钱会越挣越多,但爱我的人、愿意为我付出的人,并不像超市里的大白菜,随时摆在货架上,什么时候想买,必然知道去哪里找。所以,这样的人一旦找到了,就要想方设法千方百计把他勾引住,然后给多少钱都不换。

    所以,为点小钱出卖自己的,都是傻蛋…···至于权势吗?···…这东西太可怕,生命、财富,在它面前都是渣,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屁,我祈祷这辈子不要被权势盯上。不过,一旦被权势盯上······如今江姐的儿子都投奔美国了,你也不能指望我学江姐。

    没办法,丝要活着,这就是命,不是吗?

    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的答案:粪坑里觉得自在的唯有蛆虫。我眼前有阳光,我不能与蛆虫为伍,但如果逼我,我只能飞翔······你明白吗?”

    纪笑的话说的很淡然仿佛这话题考虑了很久,所以说的一点不磕巴。这一刻她脑海中显得非常平静,无喜无悲的淡然。

    然而生活还得继续,李响在牌桌上吆喝着生活的需求:“阿成你带烟了吗?靠,大家都是烟鬼,给支援点。”

    刚说完心里的话的纪笑有点羞涩,她跳了起来嚷嚷:“让我来让我来,我看过成哥旅行袋里藏的烟了。”

    一路小跑着过去拿烟,钻进船屋时纪笑忍不住心脏噗噗跳,她摸摸脸颊感觉脸上并不烫手,但她仍然站在那里猛喘气,直到平静了心绪,这才从王成旅行袋里翻出两条烟返回牌桌。先去递给李响,后者见到纪笑拿来的烟,怪叫一声:“次奥,这小子藏得都是好东西,阿波罗与高斯巴十大名烟啊,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