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天骄冥顽不灵,陆谦玉又有什么话好说,心道:“但愿幸运与你同在,毕竟你我相识一场,眼见你身死,我也不大痛快。”想到此处,一心怅然,举起了酒坛子,大喝一口,酒水从嘴角奔流而下,哗啦啦打湿了前胸,鲁天骄喝道:“好酒量!”陆谦玉将酒坛子扔给鲁天骄,给他稳稳一只手接过,陆谦玉道:“鲁大哥,你是好爽之人,能在江湖上结识让大哥这样的人,真乃我一生之幸。”

    鲁天骄咕嘟咕嘟喝了三大口,加上之前在帐篷里喝的那些,足足有半坛子酒,此酒甚烈,固然他是武功高手,也得醉倒不可,其时鲁天骄上身摇晃不止,眼前一片迷离,屁股稳稳坐在石头上,说道:“二弟,三弟,我这条命,是你们两个人救的,因此我们三人结拜为了兄弟,终有一日,两位兄弟,有需要我鲁天骄的时候,你们大哥,义不容辞,风里雨里,无所畏惧!”这话听起来甚是感人,陆谦玉不怀疑鲁天骄出自真心,只是心里叹息,“终有一日,你也会知道,我们兄弟,各为其主,那时候,我让你杀邱凌云,灭魔炎教派,你会做吗?”当然,陆谦玉不会为难鲁天骄,只看着今天这份酒,陆谦玉便不会这么做。

    陆谦玉道:“大哥,你有些喝醉了,咱们兄弟,客气什么,来来来,我们扶着你前去休息。”陆谦玉还要去追赶嵇猛和白遵,是而没有多喝,前面加起来,还不足后面喝下的这一大口,这一口酒,当真是喝的,顶上了喉咙,一阵阵醉意袭上了头脑,陆谦玉好不容易以内功压制着,是而没有昏昏沉沉下去,要不然,非得耽搁紧要事情不行,林杏倒是很明白,只是小饮小酌,而且药匣子里还有特意配置的解酒药,天下之酒,无有不解,他一点都不担心。

    喝醉的人,一般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喝醉了,鲁天骄亦是如此,听道陆谦玉如此说,非要在喝上一炷香时间,最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省人事,坐在那,耷拉个脑袋,上身往下低,屁股依旧稳健,宛如以胶水贴在地上,身体弓成了一只虾的样子,陆谦玉和林杏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他抬到了营地门口,门卫不认识陆谦玉和林杏,但却认识鲁天骄,又见陆谦玉和林杏穿着教派的衣服,是而没有盘问对口号,接过了鲁天骄,抬着往营地里面走了,陆谦玉转身,向东,展开轻功,不敢有丝毫怠慢,从嵇猛和白遵离开,到目前为止,少说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嵇猛和白遵两个人的脚程怎么样,但决计不会太近了,俩人往东走了一段,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陆谦玉当时只记得两人往东走,却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走,树林中,没有路,全是草木,荆棘,两人没有办法,只得分头行动,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希望能够找到两人,陆谦玉要确定的是他们的身份,而非捉到两个人

    陆谦玉这一路,追了小半个时辰,距离东丘派的行辕越来越近了,却还是不见两人,不禁有些灰心,又有些期待,心想:“他们可能不在我这里,那便是在林杏那边了。”决定不再继续追下去,斜插着赶往林杏那边,正走在路上,陡然间听到远处有人酣斗,还有叫骂之声。

    陆谦玉感觉坏了,寻思,“是不是林杏给人发觉,动起手来了。”于是追过去,躲在一棵树后,窥视究竟,只见前面空地上,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个人站在边上,场上两人,正在斗剑,其中一个,年纪颇大,衣着褴褛,背影有些熟悉,另外一个人,身材中等,年近中年,剑招出手,甚是狠辣,足要剑剑要命,而这个老者,剑走轻灵,虽然刚猛不如对方,往往能够从破绽处着手,打的中年人一时间无可奈何,两人在场中央,斗了一个旗鼓相当,不过,在陆谦玉看来,这老者十之不是中年人的对手,他剑法轻飘,杀机已经给中年人压制住了,因为年老,体力大如前,怎是中年壮汉的对手?

    陆谦玉眼见里面没有林杏,心里稍安,于是躲在树后看起来,他越看越奇,一拍自己的脑袋,终于想起了,场中那个老者,正将身体转过来,陆谦玉看见他的下巴上长着一撮胡子,双眼微凹,眼珠子突出,不是百结帮的长老穆三江又是谁?至于其他两人,模样也极为熟悉,不是从邱鼎那回来的,嵇猛和白遵吗?

    陆谦玉听鲁天骄说,稍稍年长的人,叫做白遵,那么自然是场上这个与穆三江交手的这个人了。陆谦玉逐渐想明白了,心道:“穆三江肯定是发现了帮中两个人与魔炎教派有染,是而在这里拦截他们,只是二对一”陆谦玉觉得穆三江既然是前辈,自己应当出手相助,若不然给这两个人杀了,无人明证这两人就是叛徒,陆谦玉空口无凭,武林盟的人如何会相信,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陆谦玉刚要迈步出去,抬起了右足,左足落不下去了,心想:“穆三江前辈,尚未遇险,我不着急出去,就在这里藏着,看看他们说些什么,等前辈遇险,我守在这里,出手不迟。”他见白遵虽然剑法老辣,纵横劈砍,刚猛异常,不过剑招却不够精妙,剑法上的造诣不过如此,在他这个年纪上,剑法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要进步,那是极为困难了,不过也说不好,若是此后能够一部更强的剑法,他若是天资聪慧,从中节选,将几部剑法合二为一,那也是能够一鸣惊人,大器晚成的,陆谦玉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得场中站在边上观战的人说道。

    “穆三江,你个老糊涂,这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去什么地方溜达散步不好了,偏偏跑到这么僻静的后山上来,撞到了我们,那是你自己倒霉。”这人狠狠吐了一口,嘴角上翘,露出一

    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陆谦玉记得还有一个叫嵇猛的人,那自然便是他了。

    穆三江用剑甚是沉着,将来袭的剑招一一剥落,在对方三进之中反出一招,或者连续共三招,再护住自己的要害,如此打下去,两人不分伯仲,斗得那便就是持久力了。

    穆三江避开白遵一剑,往后退了一丈远,嘿嘿笑道:“臭小子鬼们,老头子我晚上睡眠不太好,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所以出来放放风,平时都是子时,今天晚了一点,上午比武,又不是特别高兴,幸好是晚了一点,要不然,怎么能发现你们的秘密,你们从西而来,骗我说巡山,巡山那是你们的事情吗,你们定是见魔炎教派的修罗王去了吧?”

    嵇猛哈哈大笑,白遵受伤加紧了攻势,嵇猛道:“不错,老东西,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去见修罗王去了,只是修罗王没有见到,却见到了邱鼎,他邀请我们哥俩喝酒,又聊了个好些话,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

    穆三江哼了一声,一剑斩落,白遵举剑招架,两剑剑锋对剑锋,卡的一声,穆三江手中之间,竟然一分为二,从中间断开了,白遵乘胜追击,齐刷刷刺出四剑,一件快似一剑,别分打穆三江的双剑,咽喉和心眼,穆三江左闪右躲,躲开了三剑,最后一剑,稍有偏差,正中心口以下,剑刃只入一点,鲜血却奔涌而出,穆三江看了眼伤口,不以为意,扔出手中半截短剑,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挨到一口树上,脚尖点地,来了一个旱地拔葱,右手先摸到一截树杈,纵身一提,左手又摸到一截树杈,如此几下,直往树上走。白遵大叫一声:“老贼你逃得掉吗,给我下来。”穷追不舍,刚来到树下,转眼就要施展轻功攻上,却不料从树上丢下几把飞刀。

    穆三江的笑,冷冷的从树上传来:“小儿,你功夫不赖,老头子可不是你的对手,若再年轻个几岁,到可以给你试试,你们与魔炎教派合作,对我武林盟要干什么,是你爹的意思,还是你们两个小王八蛋的意思?”

    白遵道:“你一个死人,还需要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穆三江道:“你们假扮我百结帮的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当真是龌龊之际。”

    嵇猛哈哈大笑:“龌龊就龌龊,你死了之后,还有谁知道,到时候,你的尸体给野狗吃掉了,找也找不到,从此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了,曾经大名鼎鼎的穆三江,哼,就要成了一只孤魂野鬼,又咱们兄弟送你上路,也不枉你一代豪侠了。”说着,走到树下,提剑在手,斜睨上面,防着穆三江再放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