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浪流松开手,船夫瘫倒下去,咳嗽了几声,像陆地上的鱼那样呼吸,他说,“你是江湖里,哪个好汉?”

    “呦?”浪流俯身下去,盯着船夫,吓得他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我是个无名之辈,你有何指教?”浪流笑道。

    “服了你了。”船夫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兄台,我蔡有庆是个粗人,生平最佩服习武之人,可惜我家境贫寒,没个习武机缘。”

    “然后呢?”

    蔡有庆嘿嘿一笑,“不如。”

    “老蔡,你又来了!”这时有个船夫说,“你年纪一大把,还学什么武啊?媳妇还没着落呢!”

    “哈。”蔡有庆摸摸头,骂道:“老子就是长得有点着急,今年才二十五。”

    浪流瞅着蔡有庆的麻瓜脸,觉得他像是五十二。

    于是,他哼了一声,拉住蔡有庆的衣领,问:“这条江,通往何处?”

    “那您可是问对人了。”蔡有庆的脸上堆着笑容,他用手指轻轻拨开浪流的手,“那个,能不能松开一点,我的嗓子,嗓子”。

    “快说。”浪流陡然用力,吓得他脸色发绿。

    “海纳百川,麟江的尽头自然是大海啊。”

    浪流踢了他一脚,“你他娘的,这不废话吗?”

    “是东丘!”少年说,“大哥,麟江长达千里,途径城镇百余处,最终流入大海,但是我爹活着的时候说,麟江到东丘后,就算是到达终点了。”

    浪流对少年的话深信不疑,因为他认为这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穷苦之人,最能坚守住生活的本真。他疑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怎说麟江到东丘而终?”

    少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说,“我不知道,我曾经也这么问我爹,他说等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浪流说完,拉住蔡有庆的衣领,朝着小船走去。蔡有庆打了一个机灵,脚步很不情愿的迈动着。

    “大侠。”蔡有庆哭丧着说,“好什么呀?”

    “我就去东丘!”

    “但是我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