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龑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一整日没吃下饭,“太不中用了,王延钧也太不中用了!”

    “非是王延钧不中用,而是唐军声势太大。”兵部尚书赵光胤说道,“闽地那些虾兵蟹将,本就挡不住唐军,更何况王延钧在闽地不得人心,且两战都率先出逃,闽地哪里还能抵挡唐军兵锋?”

    刘龑用力拍打案几,“事到如今,尚书就不要长他人兵威,灭自家志气了!还是赶紧想想法子,拿出应对唐军的策略来!”

    “无非修缮城防,严加戒备,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而已,陛下何须惊慌?”兵部侍郎杨洞潜说道,言语豪壮,颇有几分硬气,“大汉立国十数年,陛下与先帝治理岭南数十年,根基稳固、民心归顺,唐军远道而来,而我以逸待劳,且有山川之险可为屏障,何足为惧!”

    “侍郎说得好!此番唐军虽然势大,但我大汉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朕要倾举国之力,与唐军决一死战!”刘龑站起身,生出几分豪气,“顺势者得天下,而天下又皆为逆势者所破,成败未到,立时不可知也!两军交战,究竟鹿死谁手,总要战过才能见分晓!”

    岭南虽然无意去撩拨唐军的虎须,但既然唐军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岭南也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本就在加紧备战的岭南,自即日起,声势愈发浩大起来,招募青壮、修缮甲兵、派遣斥候、征集粮草,各项事务都进行的如火如荼。

    不日,王延钧到了番禹。

    刘龑略尽地主之谊,在宫里招待了对方。

    宴席上,王延钧的妃子陈金凤、李春燕,第一回见到了谢宜清。

    史书有载:“尚仪谢氏,名宜清,姿容绝艳,选入事高祖,爱之,进职尚仪。”

    刘龑与王延钧在主殿宴饮,两人的妃子在偏殿。

    陈金凤如今跟着王延钧流亡他国,凄凉神伤之余,也要为日后做打算。来之前王延钧就吩咐过她,要注意跟刘龑的嫔妃好生相处,若是能结识一二姐妹,对日后他们在番禹生活,都是大有好处的。

    故此,陈金凤不敢怠慢,而谢宜清,便是陈金凤的目标之一。之所以把谢宜清选定为目标,也是有缘故的。

    “谢尚仪出身名门,祖上乃是阳夏谢氏,也即淝水之战中大败苻坚的谢安、谢玄的后人。其父昔曾任职广州,谢尚仪是正经的官宦之后。不仅生得美貌无双,难得的是知书达理,传闻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好似性子比较冷清,属于孤芳自赏的那一类女子。”

    来的路上,陈金凤这样跟李春燕介绍谢宜清,陈金凤自负有几分才情,善音律、能赋诗,所以自觉跟谢宜清有几分亲近,“听说谢尚仪不善事人,不愿意拉下架子好生跟刘龑相处......那刘龑是个粗人,没甚么学问,所以两人谈不来。传闻刘龑之所以将谢尚仪选进宫,也是垂涎对方的家世,想为自己搏个好名声。所以这谢尚仪进宫没两日,就跟刘龑‘分道扬镳’了,平日里几乎不照面。”

    “这样的人,不受宠,拉拢了也没甚么用吧?”李春燕奇怪道。

    “你傻呀,谢尚仪有家世,刘龑还指望用她来提升自己的名声呢,虽然没甚么宠幸,但肯定有求必应......再者,谢尚仪是官宦之后,家人在番禹说得上话,这可是对我们日后大有好处呢!”陈金凤教训道。

    李春燕反应过来,“原来如此。”

    初见谢宜清,陈金凤如见仙人,不禁自惭形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