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不论是现实还是梦中,要想直接跟裴琢玉说分开,都是要命的。

    想到这,卢允知不免叹了口气。

    “七娘是有何事忧愁?”桃芝关心地问。

    卢允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纠结道:“桃芝,如若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其中一个不想和对方继续在一块儿了,有什么办法叫二人分开?”

    话音刚落,桃芝先愤愤不平起来,“这不就是负心汉吗?!”

    从裴琢玉的角度看来,她卢允知若是真这样做了,是负心汉无疑了。卢允知被桃芝的直言直语给噎住,她无从反驳,“可要是想分开那个人,当初是因为对方威胁,才迫于无奈和他在一起的呢?”

    桃芝细细想了一会儿,这才道:“这样看来,想分开倒也正常。可是,七娘,您问这些做甚么?莫不是您玩弄了某个郎君的感情,然后还不想负责吧?”

    “怎么可能!我焉能是这种人!”卢允知下意识地否认。

    可卢允知心里想的却是:桃芝这丫头怎么猜的这么准。

    “不过,要是真想和对方分开,又不想主动开口,那就做一些对方不喜欢的事,叫对方厌恶就好了。”

    桃芝无心之语,却被卢允知暗暗记在了心上。

    诚然卢允知并非薄凉之人,对裴琢玉些许朦胧好感,但裴琢玉留给她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些,卢允知还没分辨出自己的感情,就被裴琢玉吓得惧意远胜于好感。

    卢允知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十余年,余生也只想寻个品行尚可、脾气随和的男子携手度过,裴琢玉于她而言,着实吃不消。

    当今权门贵女谁不是上得马背,做得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裴琢玉一向注重自身的衣冠举止,卢允知暗忖着给他做个香囊,叫他挂上,若是他看到自己一塌糊涂的针线活儿,让他觉得丢脸,说不定就开始嫌弃她了呢?

    所以,当桃芝看到卢允知做香囊的时候,心中纳罕,卢允知不是最厌烦做针线活的吗?素日里她佩戴的也是镂花纹银香囊居多,怎地还做起锦缎绣花香囊了?

    同样觉得惊奇的,还有卢敬斯。卢允知所做的香囊是男子样式的,加上卢允知还没有婚约,家中并无其他亲近的男性长辈,卢敬斯很难不联想到这个香囊是给他做的。

    卢敬斯不免欣慰地捋了捋胡须,感慨万千:女儿终于长大了,懂得心疼自己的阿耶了。

    这日早朝,已经被提拔为刑部尚书的卢敬斯和大理寺的人在朝堂上意见相左起了争执,散朝的时候,卢敬斯见了大理寺的人就火大,连带着对裴琢玉态度也不大好。

    “卢尚书何必生气呢。我们都是圣人的臣子,各司其职为圣人分忧罢了。”裴琢玉含笑劝他。

    卢敬斯冷哼一声,不愿再理会他,余光无意间一瞥,却瞧见了一件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