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仙君……”

    他问一句,谢疏答一两个字,若是常人早就知冷而退,自我尴尬,孟宴无却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谢疏回答了他许多问题后,忽然道:“我今天经过了天牢。”

    恰巧夜风从开着的牖窗吹了进来,殿里的烛火晃了一下,愉悦的笑容从少年帝君脸上消失了,孟宴无慢慢直起身子。

    谢疏重复了那个问题:“里面有关了什么人吗?”

    孟宴无垂下浓密的眼睫,轻描淡写回道:“关着什么人吗?太多了。

    “杀人的、通敌卖国的,罪罚严重的,都关在里面,还关着一些我很讨厌的人。”

    他又弯唇笑了起来,“那个地方又臭又脏,仙君你可不要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似乎这个话题让他有些不开心,他道:“仙君,我们换个话题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他撑着下颌,闭着眼睛开口:“很久以前,有一户有钱的人家。”

    “男人有很多个妻妾,有一天晚上,他的两个妻妾,大娘子、三娘子同时生下了孩子,请算命的来看,算命的看了眼,说大娘子生下来的孩子贵不可言,将来可以振兴门楣,说三娘子生下来的孩子命格寻常,却与大娘子的孩子命格相冲,于是三娘子的孩子被送了出去,并且在孩子送出去不久,三娘子死了。”

    孟宴无幽幽叹气:“孩子被三娘子托梦,告知她是被大娘子害死的,三娘子的孩子长大以后,回到了家里,但是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家里的男人生了重病快死了,大权都在大娘子手里,大娘子不喜欢他,有大娘子发话,家里的下人们都看不起他,欺辱他,就连大娘子的孩子也时常让人折磨他。”

    “三娘子的孩子很痛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对待,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把大娘子杀了,还把大娘子的孩子家主之位也给夺了。”

    他意犹未尽说完这个故事,问谢疏:“仙君觉得三娘子的孩子残忍吗?又或者他做得对吗?”

    谢疏听完,又将故事线理了一遍,平静道:“我非故事中人,不能轻意评判三娘子孩子的对错。”

    “如果他认为只有杀戮才能平息心头恨意,并且决定承担这份杀戮的因果,那他也不会在意别人口中的对错。”

    “我觉得残忍,或者觉得不残忍,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顿了顿,轻声道:“但我不赞同这样的复仇方式,以杀戮来复仇,复仇之人,最后也将终于杀戮的恶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