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不宜久留,厉深指了个大致的方向,陆征河大概知道是哪两辆车暗中跟随了。

    临走前,厉深又好奇地望了望车内,看车内那灯光下的剪影,画儿似的,反复确认道:“这真是阮希?”

    “是阮希。”

    “他,他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陆征河一掌拍得厉深脑袋发昏:“没有。”

    临走前,厉深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要提醒他:“说真的,你别轻敌,还是防着点儿阮希。我总感觉他杀气太重。”

    “他有很多可以杀我的机会,但他没有。”

    陆征河说完,揉了揉手腕,不知怎么的想起阮希总是睡意昏沉的脸。

    通过印象中的片段,他的脑海里下意识地相继出现了许多与之相关联的图像——譬如阮希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模样、阮希枕头边轻轻攥成拳的手,掌心里甚至还捏了一角暗红色的被褥……

    这些信息让他又怔愣住了,但他觉得这些并没有发生过。

    这一晚,陆征河在空荡荡的兽城里找了个标有24小时淋浴的宾馆。

    他在宾馆楼下刚停好车,天空开始下起雨。

    雨水沉重、兽性地爆发开,落得到处都被水连成一片,全响、全迷糊了。

    陆征河掐着闹钟设时间,拉开车门,“阮希,上去洗个澡?之后别的城市就不一定有时间洗澡了。”

    “可以?”阮希看外面的瓢泼大雨与黑压压的天,心里没底。

    陆征河看他不动作,误以为阮希是不想淋雨,便弯下腰,钻进副驾驶位,不由分说地用手臂穿过阮希的腿,“我抱你上去。”

    “不用……”

    陆征河没管他,直接动手。

    他这么一抱,阮希完全没觉得唐突。

    阮希只是一愣,随即伸手抓住自己搭在椅背的外套,一抖,一掀,顺手将外套披落在陆征河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