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依旧存在的桌椅外,所有学子,此刻彷佛都身处在微风徐来的竹海之中。

    夫子看着学子一脸震惊的模样,捋须而笑,“何为格物?乃是在穷究事物原理的基础上,获得知识。”

    “然而知识是什麽?知识就是力量,对於儒家来说,穷究知识,可明圣人经义,一笔定乾坤;对於墨家而言,知识就是机关之术,是非攻兼Ai;对於兵家而言,知识是十二诡道,是兵不厌诈。”

    “对於千千万万名修道者而言,知识,可以明本心,知我意,可寻道心,净灵台。”

    “如今看这深深幽篁,你们……可有所得?”

    书屋里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过了片刻,一名学子站起身,侃侃而谈,“学生看这竹林,便想起一句诗:雪压竹头低,低下yu沾泥。”

    “可见一昧的宁折不弯,有时候也会过刚易折。人生机遇与坎坷并肩而行,有时需学会低下头,才能看见前路。”

    夫子眼中隐有异彩闪过,“好一个雪压竹头低,低下yu沾泥!望你在今後的日子里,依旧能不忘本心!”

    有人开了个好头,书屋里的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

    众多学子慷慨激昂,小至生活点滴,大至庙堂朝廷,都敢一一指点。

    只见一纶巾学子抬头拱手,“先生,学生私以为,格物乃是知识之源。天地轮转,日月兼行,所谓读万卷书莫如行万里路,可见格物乃是知识之源。譬如朝堂之上的诸公……”

    听到後面,夫子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又很快松开。

    他不反对谈乱政事,但是他不怎麽喜欢清谈政事。

    眼前这学子分明对朝堂不怎麽了解,但却在这里夸夸其谈,但念及其年纪尚小,倒也情有可原。

    就在夫子想要说些什麽的时候,朱序临突然冷哼一声,“你以为朝堂之上的诸公,真的有你以为的那麽大公无私吗?”

    “那些人家中种满了竹林,但是光靠格竹,就能做个好官吗?争权夺利的照样争权夺利,和稀泥的照样和稀泥,就连在对妖蛮的策略上,都能扯出多个派系来。什麽诸公?狗P!伪君子罢了!”

    宋澜衣听了这话,讶然地看了朱序临一眼。

    还看不出来,这少年郎居然还是个愤青。

    夫子看着朱序临,胡须上下抖动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