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耀阳的话连哄带威胁的,把一直陪着两位母亲的15岁男孩给刺激了。

    张县令的长子,抢出一步问道:“大人如何能够确定我父亲的死不是自杀?”

    陆耀阳道:“要开棺验尸,我是担了很大干系的。如果能证明你父亲的死有可疑,你们未必会感激我。但是一旦无法证明有可疑的话,不说我就会因此坐牢,最起码也是个前途尽毁。你觉得这样还不能证明,我有把握查出你父亲的死有可疑。”

    张姓少年回头看着自己的两位母亲,显然,他是想弄清楚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古人讲究夫死从子,这个少年的年龄不大,但是他的意见,直接让两位妇人开始动摇了。仔细权衡得失,怕牵涉到杀夫案,让自己的名声受损,也就不再坚持了。汤师爷见到张县令的家人都妥协,如果自己还坚持反对的话,太明显了,会被怀疑,所以也只能同意开棺验尸了。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由汤师爷去请知府大人为证,陆耀阳去请京城带兵来平叛的梁将军来作证人,最后家属方面由张姓少年来作证。三方共同监督验尸。为了证明残留物的药性,陆耀阳还让人把附近善于识药的人都请了个遍。

    陆耀扬推着‘无情’离开了后院。‘无情’幽幽的道:“当我告诉汤师爷,你要开棺验尸时,汤师爷害怕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要通知汉中知府汪知府。”

    陆耀阳道:“你怀疑汪知府?”

    ‘无情’点头道:“汪知府也有可能只是其中的一条线。但是汤师爷却是直接受命于他的。我怀疑张县令也是其中的一环。他们都听命于汪知府。不知怎么的张县令害怕了,或者说打算退缩了。他们就索性杀人灭口了。”

    陆耀阳道:“那么现在除了开棺确定死因外,也是时候收网了。按那个组织的习惯,都是单线联系的话,既然已经知道那个汤师爷的上线是汪知府,那么他也就没有大用了。”

    ‘无情’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开棺验尸。我们不是可以直接查封账簿,只要有问题就可以用这个借口把汤师爷抓起来。”

    陆耀阳说道:“那样的话,汤师爷肯定会把责任都推到张县令身上。而且他还会说。张县令已经因为账目的问题畏罪自杀了。你看这样的话,他的话前后就都对上了。他什么事也没有,毕竟他又不是钱粮师爷。你看到的东西又不能作为证供,一旦知府衙门压下来,我们只能放了他。现在我们如果证实了张县令是他杀,他就不能再说张县令是因为账目,畏罪自杀的。而汤师爷也不光是可能和钱粮账目的问题有关,他还可能有杀人的嫌疑了。”

    ‘无情’仔细想了想也觉得陆耀阳说的对:“我已经用飞鸽传书,让‘追命’去抓捕那俩个离开的师爷。只是现在我们的人手不够啊。”

    陆耀阳笑笑道:“世叔早有安排,我去请来作证的梁将军就是我们的暗子。等到梁将军一到,我就让他封锁县衙,先把有问题的账本给取出来。这样我们就有借口把那三个师爷都扣下来了。我再用此案甚大不能无人主持的名义,把汪知府也留下来,明的暗的就是要把他控制起来。接下来的审讯工作都要靠你了。一旦证实张县令的死和汪知府有关,我们就可以连汪知府也扣押起来,然后向世叔通报,由上面决定该怎么处理,这件案子到后面,无非是看看能摸出多少瓜来。不过,据我对这个组织的了解,我们的收获不会很大。”

    ‘无情’忽然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惶恐。陆耀阳蹲在她身边说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郎中?”

    ‘无情’的神色还是很不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你刚才的话,我就觉得烦躁,很是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无情’忽然抓住了陆耀阳的手,说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太深入追查了,我就是感到不安。自从案子涉及到‘覆燕门’就开始了。以前只是隐隐的觉得,现在已经开始让我坐立不安了。”

    陆耀阳把‘无情’抱入怀里,轻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郑府灭门案’对你的影响?”

    ‘无情’羞涩的轻轻把陆耀阳推开,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哎,只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太自持武功高强了。”

    陆耀阳反握着‘无情’略显冰凉的小手。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不让你担心的。”

    ‘无情‘用力抽回手,通红着脸,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的。”看见陆耀阳一脸嬉笑的看着自己,忙说道:“我还要去配药,你自己忙吧。”说着,转动轮椅回自己房里去了,可以听见关门时传来的‘乓’的巨响。

    躲在门后的‘无情’不停地拍着胸口。暗暗自责不已:“已经下定决心,除了公事不和他接触了,没想到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不行,不能再这样了。刚才的心慌是怎么回事?真是象‘判官’说的,因为‘郑府灭门案’挑起了自己童年的阴影,才会产生的错觉,还是因为这件案子不简单,会有莫大的风险呢。哎,不知道了,现在这个乱糟糟的脑子什么都想不出来。”‘无情’躲在那里不停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