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洮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厉目中尽是厌恶与愤怒。

    许氏是又恨又喜,恨的是这小贱人轻贱自己,喜的是这小贱人自己找死。敢在侯爷面前这么说话,怕是不想好了。

    她低声哭泣起来,“侯爷,您也听到了…他们就是这么对我的。妾身一直不敢告诉您,就是怕您为难。妾身受些气无所谓,可怜敬北和敬东他们也跟着没法做人,背地底不知被人如何耻笑。”

    如果她年轻一些,如果她的声音更娇柔一些,还真会叫人心生爱怜。可惜她低估了自己的年纪,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这般一番矫揉造作,不仅是旁人听得不舒服,便是曾经宠她爱她的苏洮,也听得有些不适。比起年轻貌美的小妾,她这副模样真是一言难尽。

    杜沉香不待苏洮开口,当下怼回去。

    “这位老夫人,你怕是不知道。因为你和你的两个好儿子,我们荣归侯府早就是圣都城最大的笑话。世人皆道我们苏家是圣都城第一腌臜人家,什么宠妾灭妻、嫡庶不分、鸠占鹊巢,说得不知有多难听。你们还怕别人笑话,我看你们就是笑话,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许氏被怼得摇摇欲坠,苏洮的脸色更加难看。

    苏洮不是不知道外面有人说三道四,可是他这人不仅刚愎自用,还喜欢一意孤行。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和别人作对。事情是他做的,他为此还曾洋洋得意许久,以为自己与旁人不同,敢为他人不敢为之事。

    如今被晚辈说成这样,他焉能不恼羞成怒。

    “你…你…”他指着杜沉香,在看到对方那张美艳至极的脸时,又说不出狠话来。

    许氏一看他的眼神,心头大恨。

    “侯爷,您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苏离斜睨许氏一眼,冷眼如刀。

    苏洮的手指移了位,指向苏离,“好,好得很!来人哪,上家法!”

    一听上家法,许氏心里笑开了花。她恶毒的目光阴恻恻地盯着那对母女,幻想着听到她们求饶哭喊的声音。

    门外有动静传来,却不是下人闻讯进来,而是一脸怒容的杜氏。杜氏一手柱着虎头杖,一手扶着身边的婆子。

    “我看谁敢!”

    苏洮怔怔地看向门口的人,瞬间恍惚起来。他眯着眼想看清来人,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一般。他们夫妻住在一府,却是多年未见。他不喜欢年轻时的杜氏,因为他觉得杜氏不够娇美不够温柔。这一刻他居然有些怕这个女人,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的气势与自己的母亲是那么的像。

    杜氏进来,凌厉的目光环顾众人。

    “敢问我儿媳和孙女哪句话说得不对,竟然让侯爷动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