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那香木带来的解脱不过是一时之乐,不解百世苦难;而我又只是寄人篱下去研习佛法的行脚僧,有一口斋饭吃便已经知足,怎能在这之上贪得无厌?”

    这时,王尧才注意到;面前这名僧人看上去并不算大,恐怕也就三十上下。而与那些风雅之士不同的是,他粗布麻衣,身上多有补丁,也就是面容还算干净,恐怕日子过的相当清贫。

    很显然,这位与那些雅士虽然都消极避世,但却并非一丘之貉。

    “大师,你...你是不是早就看穿了那还芳的真面目?”

    “施主何出此言?”

    “你刚才能那么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肯定手握着不少本事!”

    闻言,那和尚一笑,点头道。

    “阿弥陀佛,施主谬赞了。小僧生来驽钝,不过是反应慢些罢了。但要说到那还芳,她虽为恶,可在这里的雅士们不过是被她吸取些灵气,也未曾丢了性命。人与妖都能供给灵气,所以还芳虽然内心看不上人类,但表面上也不言语,更不歧视人类。那些人一直在这庭院里过活,恐怕比在虹船其他地方好千百倍。故此,小僧才缄口不言。”

    “这算什么歪理?因为有大恶便纵容小恶吗?!”

    听了这话,李雪雁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多少带些怒意地问道。

    然而,那僧人却也不意外,只是轻轻点头答道。

    “女施主言之有理。古语有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小僧我知那还芳为恶而不言语,无异于为虎作伥。然、我等佛门弟子毕生之宏源既是普度众生,济世而化厄;可那若世真仙法力高强,小僧我不过是一届凡夫俗子,难除大恶,渡世无门。只得用这权宜之法,让眼前人享受一刻宁静。若我执意破坏这箱庭内的宁静,就真是渡厄了么?”

    “这算什么片刻宁静?我乃木妖之首,知道这些吸人灵气的法术有多么恶毒,平日里也严令禁止。多的不说,就按照还芳这个吸法,这庭院里的人恐怕九成以上都活不过五十岁!”

    闻言,那僧人点头,双手合十。

    “然也。但是女施主可知,在这虹船之上,多数人类却都活不到那不惑之年?”

    被这么一说,李雪雁和王尧都不同程度的陷入了低落之中,虽然说杀死还芳是击败朱雀星君的必要代价,但真正到了事儿头上,也不免感到心里有些疙瘩。

    临别前,王尧一行与那和尚各奔东西,他又回头喊道。

    “敢问大师名讳?”

    “小僧乃是出家人,无名无姓,法号...凌绝。”

    这时,那长廊外传来震震鸣金之声,守卫们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洪水般灌满整个东长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