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言,看着她,轻轻拨开她并拢的膝盖,整个身子欺进来,挨她近一些。果然,听到她的下文,“真的,周轸,这样的结果,我反而轻松多了。”

    “可是,我觉得,”坐在镜前的人词不达意,她绞着手里的毛巾,终究抬起目光来迎他,“你把宝押在我身上,有点冒险,叔叔的性子我不算十分了解,但也知道点,他不肯的事,谁也做不通文章的。”

    况且论亲疏,“正如轲哥哥说的,该是嘉励,那样,你才算倪少陵真正意义上的乘龙快婿。”

    乘龙快婿。周轸笑了,笑得堂而皇之极了,他烈烈的酒气喷在嘉勉脸上,“是呀,那么我为什么舍近求远呢?倪嘉勉,但凡你动动脑子,都不会他妈他周轲放个屁都是香的。”

    嘉勉摇头,“轲哥哥在我心里远远不及你。”

    这话截杀得周轸脸上的情绪一怔。

    “即便他始终没挑明当年的事,我依旧相信你,相信嘉勭口里的周二不稀罕骗我一个孩子,他看见了就是看见,没有就是没有。”

    所以嘉勉想亲口再问一遍周轸,“有没有?”

    因着嘉勉回来的契机,正巧撞上了他们周家需要请叔叔出山,“你有没有一时一刻,哪怕一毫一厘想过,攻略嘉勉,或许可以攻略倪少陵?”

    “是!”某人亦如从前,敢作敢当,“嘉勉,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我是想过。想过因为你,我愿意做倪少陵的女婿。”

    “我从前不稀罕,可是人也得利也得,我觉得为什么不。”

    “谢谢你。”嘉勉谢谢他的诚恳,成年人在利益面前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相反,她更欣赏这样委实的周轸,只是,他在她这里的迂回就算了罢,“叔叔那里,我没把握让你得到你想得的,但是我可以替你求一次。”

    “你拿什么求?”周轸失望眼前的人,她过分冷静,冷静地跟他做起生意来了。

    嘉勉望一眼周轸,对啊,她拿什么求?

    她拿她的秘密,一个永远不想跟任何人公开的秘密。

    她会跟叔叔说,当年写叔叔《少年》的那篇得奖作文,其实很多影子是周轸,

    我或许不能成为他什么人,但也想为这段寄托画一个句点。

    其余的,她是个悲观者,与任何人都可以经历离合,唯独周轸,她实不想展开,

    比起牵手,她更怕他热情过去后的放手。

    十二年前,雨幕里,嘉勉看着他和他的初恋站在一块,嬉笑怒骂,鲜活无比,她在起雾的窗里侧,写他的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