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轸自顾自摊餐巾到膝上,果然,纠正她的发言,“应酬?我没有在应酬你,嘉勉。”他说听嘉勭说,她回来三月不止,他当真讶异到了。

    什么情况才能使得他对这个消息滞后了这么久?

    “我该怪嘉勭呢,还是怪自己呢?”

    靠窗的圆桌上,留位之前摆置的是一瓶单支的洋牡丹,白色的,开得妍好。周轸说这话的时候,正巧侍者在撤花束,他的面容在花朵后面徐徐展开,嘉勉只听不言。

    于是,周轸的下文又资本家起来了,“还是怪倪嘉勭。所以,他那晚和我吃饭,喝醉了。”

    准确来说,嘉勭是一杯倒。

    上头了,周轸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他送了回去,就丢在沙发上,管他死活。

    嘉勉似乎对这个插曲不甚关心,她低着头细细看着菜单。

    点菜很利索,吃东西也严肃的教养,很少讲话。

    周轸是稍后要有正伍忙,嘉勉还要回单位拿车子,两个人都没饮酒。

    至于陈云说这家甜品很优秀,落到倪嘉勉跟前,她吃了几口,并没有过分的赞誉。

    一顿晚餐,可以说很中规中矩地完成了,普通朋友的局面。

    期间,她两次看表。周轸问她,你赶时间?

    “不,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她提醒他,你的司机说好九点在外面等你的。

    “小旗,你可以喊他小旗,我舅舅家的孩子。”他身子贴到椅背上,懒洋洋地拿手托腮,怪罪嘉勉,“你这样很不厚道,我热情替你接风,而你仿佛在煎熬,像熬客户一样把我熬走。”

    对面的人不置可否,吝惜一句替他挽尊的话。

    周轸说她一点没变,还是小时候那样后知后觉的戒备与傲慢。

    “你在替你父亲做事?”也许周轸的怨怼奏效了,也许她也有点过意不去了,总之,临到席末,倪嘉勉才主动问起他。

    “替他也替自己。”周轸轻描淡写他的家务事。

    “他现在还打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