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放过了权臣卢风的一些残部,对他们的逃亡视而不见,就是因为顾元白留着他们还有用。

    可能在一些人的眼里,他这个皇帝坐的岌岌可危,这个天下即将迎来动荡。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元白就在等着这场动荡,甚至在背后隐隐推动着境内的变动。他将卢风的残部赶到了他想要他们去的地方,打算借此动荡拔掉大恒国体内扎得最深的一部分毒瘤。

    他打算借着敌人的力量,来踏平豪强世族的土地和财富。

    等敌人们踏平了豪强世族之后,顾元白会用最仁善的名声,去接手那些陷入敌人手中的土地、农民、金银。

    他会用站在道德最高点的王师的名义,去将这些残暴贪婪的反叛军一网打尽。

    李保太傅道:“我怎可直视圣颜?”

    李焕叹了口气,只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他努力侧过脸,手指碰了碰腰间的香囊,香囊里面装着的是圣上的发丝,他只好退一步问道:“爹,那你总该知道圣上今日与你说话时咳没咳嗽吧?”

    “并无,”李保太傅道,“行了,你莫要问了,快回去躺着去。”

    李焕被赶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幽幽叹了口气。

    “爹怎么这般粗心。”

    圣上让他爹进宫,他爹却连圣上的身体都不知道关心,这样蠢的爹爹,竟然是他李焕的生父。

    李焕无奈地摇了摇头。

    送走了泪流满面的李保太傅,宫中又迎来了面色不善的和亲王。

    顾元白接见了他,和亲王硬邦邦地站在圣上的身前,语气也硬得犹如石头,“圣上让臣办的事,臣给办好了。”

    会试第二天就下起了阴寒的春雨,恰好和亲王进宫询问宛太妃事宜,顾元白瞧见他讽刺的嘴脸就觉得不爽,就让堂堂和亲王去派人煮姜汤,连接两日给贡院中的考生送去驱寒。

    圣上面带笑意,风月无比的面孔上如美玉暇光,他伸手端起瓷杯饮茶,“和亲王办事总是让朕放心。”

    和亲王没忍住冷笑出声。

    和亲王善战,也善带兵,亲王这个封号是先帝因他的军功而赏,现在一个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皇家人被圈在京城里办这种小事,顾元白都知道和亲王大概是要恨死他了。

    但兵权兵权,怎么可能掌握在一个皇子的手中,更何况这家伙还是不喜欢他的兄长,不占嫡字也占了长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