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雪城透着浸骨的寒气,半轮明月当空而立,挥洒着清冷的月光,将整个雪城映得越发刺骨冰凉。

    深厚的积雪笼罩这整座雪城,恢弘的雪城皇宫在清冷的月光下腾出几分诡谲之气。

    雪城内皇宫内,司马琴站在宽旷的阅军广场上,冷眼扫过雪地中的清冷之城。

    尚是深夜时分,可这宽阔的广场上早已点满了撩人的火把,腾在雪地中,似乎要灼起半片天空。

    所有人神色紧绷,黑色瞳孔中倒映着无边的恐惧,生怕下一个轮到的,便是自己。

    好在现在终于要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雪城皇宫,对于他们来说,在这里仅仅度过了一天而已,可却漫长得像是过去了一整个世纪。

    史杨匆匆忙忙地清点完送亲列队,除了惨死的汀蓝和宛如,还有好些人在雪暴中失了踪迹,如今余下的,大约也就二三十人,随行的姑娘中也丢失了好几位,剩下的姑娘小姐们围作一团,惊惧害怕却不敢言说。

    司马琴的确是长了一张俊俏的脸,可那道蜿蜒的伤疤也令人生惧。加之他平日里惯常冷漠,说话能简则简,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姑娘们总是能脑补出他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场景,如此更加不敢靠近。生怕不一小心,便被司马琴了结了性命。

    其中一位姑娘,长了一张尤其娇俏可人的脸,她拉着史杨,畏畏缩缩地道:“史将军,我们这就要走了吗?”

    史杨点头,瞧着美人儿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禁从心底生出怜惜,一撇从前地粗言粗语,软着嗓子安慰道:“玲花姑娘你放心,我们这便要走了。”

    玲花点了点头,又告诉身边的姐妹们。

    这边话刚落,那边揽月便跟着小丫鬟小步跑了过来,小丫鬟高声叫着司马琴:“将军,我们来了。”

    司马琴转头看向揽月,她披着的大氅在雪暴时沾了好些脏泥,来到雪城也没办法清理,又丢了备用的行礼,她向来畏寒,嫌弃不得脏衣服也只好继续披着。

    她跑到司马琴面前,轻喘地道:“若不是刚才想起来,差点就要忘了。”

    说完,摊开掌心,瓷白的手上挂着一串贝壳手链,看起来破损颇为严重,是个有些年头的物件儿。

    司马琴看着那串手链,忽然失神:“这手链……”

    揽月眯着眼摇了摇,手链发出贝壳撞击的清脆声,一边说话一边妥帖地戴在了手腕上:“这是我弟弟送给我的,好看吗?”

    司马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却神色奇怪地看向揽月——

    虽说百里揽月只是皇族远亲的一个郡主,可他也未曾听说过百里家还有什么小儿子,百里揽月应是百里家最后一个幺女儿才对。

    揽月并未注意司马琴的神色,小心翼翼又妥帖非常地戴好了手链:“我们这就出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