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了影戎,夙川便在榻前蹲了下来:“一会儿我会在宫外设下禁制,除了我和影戎以外没人能够进来,你只管放心在此歇息。等我和焰白回禀完父帝那边,我再去药神那儿讨两颗洗灵珠,你我体质有异,我不敢贸然度你修为,还需用那洗灵珠中和之后,我再替你疗伤。”

    银翮却露出一脸的苦恼:“你这样把我带到天都,真的不会有麻烦吗?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而且……万一我父君气急了,又迁怒我哥和我母上怎么办?要不……要不你还是让我回去吧。”

    夙川明白银翮心中的担忧:“我一会儿就差人去魔界打探消息,若你父君真的为难你母上他们,我定会想办法护住他们。反正,我是绝不会再放你回去遭这个罪了。”他瞥眼看见银翮的脖颈处鲜红的伤痕,又心疼不已,“是不是很疼?”

    银翮摇摇头,仍感不安:“那你呢?当真不会有麻烦吗?”

    夙川从容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当真不会有麻烦。”

    说实话,要不是担心母上和哥哥,银翮是一点都不想被关在那沉冥宫中。听到夙川说的这些,她竟觉得安心了不少,这会儿仔仔细细地看着夙川的面庞,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谢谢你。”另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心中像藏了一口小鼓,敲得咚咚乱响。

    这声谢谢道得夙川不好意思起来,顾左右而言他:“你饿不饿?我让影戎准备一点吃的来。”

    一听到吃的,银翮的肚子便咕咕叫起来,算起来,她已经快两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之前一直来不及饿,这会儿踏实下来,只觉得胃里空空如也。夙川立马出了寝殿,再回来时,亲自端着一餐盘佳肴。

    银翮歪着脑袋问道:“你这月旎宫好歹也是上神宫殿,虽说富丽堂皇,却怎么如此冷清?连个侍从宫婢都没有,只有那影戎一人?”

    夙川一边将碗盘逐个放到银翮面前的矮桌上一边解释道:“自从成了月神,就常被各路神仙拉过去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热闹得多了,只想有个片刻安宁,故而月旎宫内便只留了影戎一人。”

    银翮不以为然:“那也太少了吧,他一个人忙得过来嘛?”

    “用你的话说,我每天画星星描月亮而已,月旎宫正事不多,本就清闲得很。”夙川将吃食都摆放好,坐到了银翮边上调侃起来,“你替我这月旎宫操什么心?难不成想当女主人?”

    银翮竟立马羞红了脸,嘴上却仍犟着:“做你的春秋大梦!”

    夙川得逞地笑笑:“快吃吧。”

    看着一桌饭菜清淡无比,不见荤腥,银翮忍不住嫌弃起来:“这清汤寡水的,多没滋味。”

    夙川面露难色:“天界饮食比魔界清淡不少,你有伤在身,吃得干净些也好。”他指了指餐盘上那一大碗汤,“这四十汤是拿四季泉的泉水熬的,佐了百花仙子亲炼的十蕊浆,滋补得很。”

    饿极了的银翮也不再管这些了,她将汤碗中的勺子取出,直接捧起比她脸还大的汤碗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夙川目瞪口呆之下,关切道:“你……慢点……”

    眨眼工夫,这碗汤已然见底,银翮畅快地打了个嗝:“你别说,淡是淡了点,但这汤清新甘洌,好喝好喝!”说着,她又夹起一大口青菜往嘴里塞去。

    方才见她侧倚榻上时,还觉得这丫头十分楚楚动人,这会儿见她如此吃相,实在难和“楚楚动人”四字再相连。不过夙川并不介意,反而看得更加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银翮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当下也不觉得浑身那么疼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便在这寝殿之中溜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