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钟之后,烧烤摊差不多没有什么顾客了,齐博帮着父母收了摊子,回到家差不多十一点钟了,齐博洗过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妹妹齐雯已经睡下了。

    齐家住的是套很老旧的两室一厅,只有五十个平米,但是让齐父比较自豪的是,比起其他大多数下面县镇上过来的务工人员,他们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在这里拥有了一套自有产权的住房,这是齐父和齐母整日里起早摸黑挣来的,直到前年才还清所有向亲戚们的借款,完完全全地拥有了这套住房的全部产权。

    房子对华夏国人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如果在一个地方没有房子,就会对那个地方没有归属感。在大多数华夏国人的印象里,房子和家几乎是等同的概念。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一套自有产权的房子,甚至都不会有女人愿意嫁给他。

    以齐家现在家里的条件,齐博想找一个云丰市本地户籍的女人恋爱、结婚,确实有些困难。首先这套房子要和父母妹妹一起居住,女方肯定会嫌弃,另外这套房子也太小了些,现在找女友,新房没有一百平米以上都不好意思向对方提婚。

    另外结婚的花销也是个天文数字,如果你不能给一个女人很体面的婚礼,她就不会同意嫁给你。

    齐博二十四岁了,一直还没有找女友,暗恋五年前偶遇的灵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有家庭条件限制的原因。在他觉得自己不能给未来的妻子一个独立出来的、舒适的房子和优越的生活条件之前,他都不愿意面对这些事情。

    这是男人的面子、男人的自尊心。

    华夏国的很多男人,在三十岁左右才相亲恋爱成家,大多因为这个原因。特别是家庭条件比较差的,因为大学毕业出来的时候,几乎一无所有,家里供养了这么多年的学费之后全部被掏空,讨老婆?那是个大投资高风险的项目,没有七、八年的资本积累想都别想。

    有时候,齐博甚至怀疑自己是因为想要逃避,所以才用对灵儿的思念来掩盖自己对现实的恐惧以及某些说不出口的自卑,在内心里主动拒绝了和女生的进一步交往,所以才会一直单身至今。

    穷吊丝的悲哀,只有自己心知。

    家里的两室一厅,父母住了一间,齐博和妹妹齐雯住一间,在住进这房子的时候,齐博买了些木板,自己动手把他和妹妹住的房间敲敲钉钉隔成了两间。他自己住的那间做得就象外面出租的胶囊房一样,只塞进了一张单人床,上床下床要钻进钻出才行。里面余下的三分之二全部让给了妹妹齐雯,给她装上了门帘,让她除了床铺之外,还可以放一张桌子在床边温习功课。

    这个家庭和云丰市大多数贫困家庭一样,贫穷着,但努力着、幸福着。

    只要没有人生大病、没有意外的灾难降临,这个家就会一直象这样幸福下去。齐博觉得,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有责任和义务先改善这个家庭的生活条件,反哺养育了自己这么久的父母,并一路护送着妹妹齐雯读上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然后再考虑自己成家的事情。

    只是他实在是能力有限,工作又不太顺,所以他距离这个目标是越来越远。现在有了医德系统的帮助,不知道会不会好转起来。

    “哥,回来了?”齐雯隔着隔板问了齐博一声,因为居住条件所限,两人的床铺之间,也就只隔了个隔板而已。

    “还没睡着啊?”齐博已经足够轻手轻脚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妹妹。

    “没呢。”齐雯把隔板上那块小滑轨门打开了,笑眯眯地看着这边刚刚躺下的齐博。

    齐雯很胆小,父母很忙,她七岁之前一直跟着齐博睡,后来是在齐博的坚持下,她七岁以后两人才分床睡的,这让她哭了很久。买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在这个房间两人床铺之间的隔板上,齐博本来没有设计这个小滑轨门的,但齐雯有时候不知道是白天什么事受了惊就无法安睡,除非齐博哄着她睡。

    没奈何齐博就在两人床铺之间的隔板上做了个不到半米见方的滑轨门,只能从妹妹齐雯那边打开,如果她害怕,打开滑轨门,就可以看到这边的齐博了。

    结果她现在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睡觉的时候,拉开滑轨门瞅着齐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