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间,若说无心有灵犀,怕是谁也不信。

    毁天是最后赶到的,但是他却没有往宅子里头去,而是在分岔路口里略一犹豫,便往左侧跑了。

    那一刻,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仿佛是冥冥中有些东西牵引着他往左道去了。

    追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他看到前头的轿子,四名轿夫抬着,脚步轻盈,脚后跟几乎是没有沾地,他便疑心顿起,喝了一声,“站住!”

    轿夫没有停下来,相反,竟是脚步一起,用轻功踮飞,要迅速逃离。

    毁天纵身一飞,如惊鸿掠过,长剑出鞘,便见寒芒冷幽闪动,轿夫落地,三人迅速回头,仗剑出鞘,飞了过来与毁天打了起来。

    另外一人,从轿子里头拽出瑶夫人。

    瑶夫人服了药,一路颠簸,方才未曾抵达院子附近的时候,她就醒来了,但这药厉害,她全身瘫软,几乎不能动弹,意识也不是十分的清醒,却知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尤其这些人忽然改道的时候,她听到轿夫说了一声,“有人跟踪,撤!”

    当时,她更觉得危险逼近,因为一旦退走,她就会被关押到另外的地方去,未必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她到底只是一个女人,面对生命的威胁,岂会不怕?可动弹不得,更不可能反抗,只能是听天由命。

    听得毁天的一声站住,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轿夫忽然飞跃起来飞快逃走,她被颠得七荤八素,差点吐出来,才觉得真实。

    他竟来了!

    瑶夫人眼圈一热,觉得今日便死在这里,也算值得了,至少,有个人愿意来为她拼命。

    被轿夫拽出来,她与慌乱之中,仓促回头去看他一眼,见他一身衣袂翻飞,于刀光剑影之中,杀得眸子发红,她不知道怎地,鼻头一酸,那眼泪就忍不住了。

    毁天于混战之中,见她被轿夫拽着,回头还落泪了,道是被轿夫所伤,心头大怒,剑气一发,便是凌厉无比,如此急躁不要命打发,吓着了其他轿夫,勉强抵挡着掩护那边轿夫带着瑶夫人撤退。

    但毁天的剑,无比霸道,哪里是他们这些暗探能抵挡的?几招之后,悉数被撂下,毁天飞纵上前,凌空落下的时候,剑架在了那轿夫的脖子上。

    轿夫见大势已去,自知落在这些人的手中也是不能活命,把心一横,竟持剑朝瑶夫人的胸口送去,毁天的手迅速伸出,在剑尖抵达瑶夫人的胸口之间,牢牢握住,鲜血从他的手心落下,与此同时,毁天的剑从轿夫的脖子上掠过,轻轻地一带,鲜血呈井喷而出,人随即倒地。

    瑶夫人几乎不能站稳,毁天扶了她一把,瑶夫人看着他的手,心头微痛,“你……何苦?”

    毁天扶着她坐下之后,撕了一块衣襟,缠住了手掌,用力系住,止住了血,他面容神色淡漠,道:“粗皮韧肉,不碍事,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