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夕的神色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乱说话闯祸了。

    对方明摆着十分排外,他能预感到,如果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屋子里的人不会给他们什么好果子吃。

    而老妇质问他时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说明他不仅暴露了自己,还连累了和他同在一间屋子里的许蔚。

    虽然心中尴尬又羞愧,他仍旧不由自主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许蔚,不知何时开始,这个高挑纤细的短发女人已经被他当作了主心骨,她的身上有一种能够镇定人心的奇异力量。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横亘在二人面前的困境不过是稀松平常。

    许蔚的确是一点也不慌,面对老妇灼灼的目光,许蔚面不改色:“哦,我们是两天前从外面逃难过来的,刚来村子就遇到了进城的队伍,这多么难得,我们当然要跟着一起来咯。”

    能行吗?蒋夕心跳如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妇的表情。

    当然是能行的,作为曾经的榜一大佬,许蔚开口可不是信口胡诌。

    从老妇和男人方才的对话中,已经可以得到许多信息,其中有一点非常明显:这群人原先的生活环境并不安全,进这座泥巴城是为了活命。

    比起说二人是来旅游的,自然是逃难更加能激起他们的同情。

    至于逃的究竟是什么难嘛……

    饥荒?战乱?瘟疫?亦或是,荒原上神出鬼没的鬼影?

    许蔚:管他呢,老太太觉得是啥就是啥呗。

    许蔚话音刚落,老妇的神色便肉眼可见地松动了些许。

    “我们也只不过是想活得久一点罢了。”许蔚趁热打铁,一边唏嘘着,一边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老妇人感同身受,跟着叹了口气。

    蒋夕叹为观止。

    他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想因为喘息声太过急促而暴露了自己的紧张:“我们的家已经没了,我和姐姐一起,两天前刚到的村子。”

    大约是被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说服,老妇的面上流出悲怆的神情:“灾难已经蔓延到外界了吗?”

    看样子是自动把许蔚他们逃的难和自己村落遭的难归为一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