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坚持只能在这样狭小的范围里保持。如今被弦子这样一个外力激荡,终是悉数溃散。

    萧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妇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一个侧目看来,弦子立马会意,擎着对方的手不禁微微扭动,掐了一把萧嬷嬷腕上的肉“还不抬头见过?”

    想来今朝是终究逃不过了,她再推延下去争取到的时间亦是无用。

    这里四面环山,一早躲在密室中的萧娘娘也是别无无法。那瑶嫔提供给她们的藏身之所,终究是画地为了牢笼。

    萧嬷嬷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不等太后问话,便独自慌了神“老奴,老奴叩见太后娘娘。”

    萧嬷嬷想要再说些什么用以缓解眼下紧张肃穆的气氛,可是到头来却是发现,自己除了能将那叩见之礼说得倒背如流,竟是连一个多余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萧清的婢女。哀家记得,你好像得她赐名,叫灵智?”太后只横扫了一眼,便已经识得萧嬷嬷的身份。

    这并不惊讶,最起码在萧嬷嬷的眼中一点儿都不惊奇。这和爱屋及乌是一个道理。

    因为萧娘娘阻了太后的路,也身怀了一切不可说的秘密。因而,便是连她身边人,哪怕是一个卑微如自己一般的宫婢,太后都能一眼认出来,并且毫无差错地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灵智,这个名字,说实话,并不好听,她也毫无意外地并不喜欢。可那时却是萧娘娘亲自赐名予她的。

    后来,萧娘娘被打入了冷宫,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叫她了。这么久都过去了,久到萧嬷嬷自己甚至都忘记了她身上还曾经背负了这么一个名字的时候,太后娘娘却能在这不起眼的竹屋外一语道破。

    到底是和萧娘娘结了多么大的冤仇?萧嬷嬷其实并不大清楚当年的事情,即便她确实是贴身侍奉的那个,可是主子们之间流传的东西,也向来不是她们做宫人能知晓到的。

    “回太后,得萧娘娘赐名,老奴确是灵智。”萧灵智,连名带姓似乎这个才是完整的她“太后娘娘能记得老奴,实在是老奴的荣幸。只是……”

    赤红色的裙裾不知什么时候起彻底充斥了视野正中,这红色确实不比多年前的那抹鲜艳跳脱的水红,如今虽不再扎眼,但却闷得人咽喉心头都是一紧。

    人都是该有些长进的吧。太后如今愈发沉稳庄重,自己也总该突破些陈年的桎梏。

    也不知打哪里生出的胆子,萧嬷嬷忽然爬了几步,竟是扯住了太后的裙摆“老奴求求太后娘娘,能否放过娘娘一次?就这一次,老奴以项上人头保证,我们绝对不会碍您的事的。”

    冷风悄然吹过,将僻静的林间陡然带起了几声嘈杂。

    “弦子,带人进去搜。”太后只是往旁边轻轻挪动了一个脚步,却是逼地让萧嬷嬷不得已松了手。

    “灵智,不是哀家看你不起。只是,你的项上人头值几斤几两?”太后又是一个侧目,只见她身后的着有盔甲的侍卫们便有秩地冲进了竹屋里“再有,你是宫中的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