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阿七咬咬牙,强撑着身子欲要从床上坐起。此次的伤势,的确是他有生之年自习武以来最严重的一次。

    也辛亏当时那刀剑袭来的对象是阿四,他只是半路杀出的而已。可即便如此,他的整个胳膊都险些不保。

    “阿四。”瞧着阿七那欲言又止,似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许临夏便知道,他应是要为他之前的行为给出一个解释了。

    阿四终于同许临夏心有灵犀了一回,当即颔首,走到了那一对老夫妇的身侧“老翁,你们看,我们三个人给你们添麻烦了。家里有什么要干的活儿,都交给我做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他们平民百姓对这些也不好奇。老翁看出了阿四的用意,却也不戳穿,只跟着附和了起来“那劳烦公子帮我们劈些柴火吧。我们两个老了,使起斧子来总是不得劲得厉害。”

    三人前后离去,只待听到那关门的声响。许临夏才就近坐到了阿七的身旁,语气倒是十分淡然“说吧。”

    许临夏这样轻飘飘的语气,倒让阿七顿生一种错觉。会不会许大人,其实并不在意之前的事情?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就算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大人的性命。可是在许临夏的眼中,背叛便是背叛,和取不取其性命,关系不大。

    “我在入京前……”阿七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本来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秘密不曾想还有再见天日的一天。

    他是个独自闯荡江湖的“侠客”,但阿七心里却十分清楚,侠客并不是他这个样子的。不过是为了听上去有些面子,他才自封了一个侠客之名。

    过往的他每每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出门行动。可究竟是救济的贫多,还是抢劫的富多,便是不清算,阿七都知道,他不过是个仗着武功来满足自我的匪寇罢了。

    终有一日,因为他的肆意妄为而闯下了大祸。

    “那夜,我摸到了李员外的府上。”要怪,便只能怪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当时他随便拿些黄金珠宝的就赶紧走人,也就不会有后头那无穷无尽的诸多麻烦事了。

    李员外是当地有名的富户,靠做些丝绸布匹生意起家,据说他家中积攒的钱财几乎可以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

    人人都这么说了,途经此地的阿七自然按捺不住心底的新奇,草草做了地形的了解,便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溜进了李员外的府上。

    水榭长廊,凉亭阁楼,确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还要富贵上许多。阿七按照之前搜罗来的信息和自己多年溜门撬锁的经验,很快找到了藏有黄金珠宝的库房。

    他拿出了自己提前备好的包袱,将黄金珠宝装了满满的一大袋子。直到扛到背上的重量都能把他压得直不起腰来,阿七这才不甘心地准备收手。

    丁玲桄榔,那背上背着的东西随着阿七步伐的挪动不断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阿七欢喜之余,却也走得愈发地小心谨慎。每一步的走动,都似是静止了一般。

    暗夜中,什么声音都很明显,什么光影也都异常明亮。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可阿七眼角的余光却是注意到了什么本不该存在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