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隐忍着怒意不发,可是男人却一次次地揭起她的伤疤来。终于,在指甲深深地被掐进掌心之中的肉之后,顾西张口倒吸着冷气,一双眼睛早已红了起来“你住口。”

    “你瞪我干什么?”男人却是越说越得意,看着别人痛苦不堪的神情,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变态的快感“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买卖。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个黑了心的李氏。”

    黑了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男人这一句话倒是说得没错“她是黑了心,被人戳穿之后,居然立马就把我卖给了别人冲喜。林公子只猜出了她的恶行,若是知道了她后面做的那些事情,想必当时也不会轻易饶过。只是不知道,爹爹的尸身有没有得到妥善的安置。”

    或许是现在他也有了女儿的缘故,杨潘看向顾西的神情柔和了许多“你是说,李氏毒害你爹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之后,她为了掩埋自己的罪行,才把你发卖给别人的?”

    不得不说,若是迷途知返的恶人,那尚且还有的救。可像李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为人所不齿的事情来的,却也是少见“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之前说的那什么林公子,他又是怎么回事?”

    杨潘注意到,在顾西和男人“各执一词”的你一言我一语当中。有个姓林的人,林公子在这当中起到的作用似乎也是不容忽视。

    问这话时,杨潘只是想尽可能地将这一摊乱麻搞得清楚一些。可说出口后,杨潘却是猛然惊觉过来了什么。

    都是在醴临,虽不知是不是那个凌字,但这种局势之下,对方也有可能为了顾全性命而暂时来个隐姓埋名一下。这一点,是不能作为什么找人的依据了。

    “林公子误入了林间的陷阱,当时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受了箭伤。”提起这个,顾西可感念的事情可就太多了“在我家住了一些时候,就撞破了李氏的诡计。”

    只是,许是时运不济吧。林公子的出现还是晚了,除了撕下那女人丑恶的面具之外,似乎并没有让其人恶果自食“可惜,没有让那毒妇受到恶报。林公子好像是怕什么人找到他一样的,匆匆就走了。”

    “怎么了?”顾西觉得,眼前的杨潘对这事异常关心的态度,好像有些过头了。

    “你,到底还给不给钱了?”男人眼见着几人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聊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这几人可着实不好惹。就在他说这句话的功夫里,安宁都快把他的肩胛骨给捏碎了“再不济,好歹也得让我止个损,不是吗?”

    恶人自需恶人磨的道理可真是没错。尽管安宁不是什么恶人,但对男人强硬的态度,总算是让其人知道见好就收了。

    “我们大家先把身上的钱都凑凑,看看够不够。”离京出发的时候,哪里能想到前面还有这样的不平事在等着他们。

    因而,银两可能只是勉强够个往来住店果腹的吧。

    “这么穷,也好意思学别人路见不平?”男人讥笑起来。

    虽然这副嘴脸是真的看不惯,但也确实是事实。一时半刻,没有人能回击过去,也只能默默地受着。

    安宁掏遍了身上大大小小的角落,最后竟是从鞋子里找出来一沓银票。

    那隐隐约约散发着脚汗味的银票被他拿在手中抖了一抖。似是为了炫耀,也似是为了看一眼男人再也傲不起的脸色,安宁还将银票凑到了对方的鼻尖处“这些,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