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师父。”她不是疑问,她是肯定。

    “白师兄?”她试着喊了一声。

    白镜停了手里的动作,静静望着她。

    由于嘴巴合不上,赵途途说话时喉咙里就像含了一口水,呼噜呼噜地,听不分清。

    “别说话。”

    低沉如握埙的声音冷冷传入耳中,赵途途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细数之下,这应该是她跟她这位苏师兄第四次接触了,但现下还是第二次听见他开口说话。声音离的自己极近,像是贴在耳边说的。赵途途面上一瞬间流露出惊慌的表情。

    白镜将她面上的表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并不以为意。

    赵途途从第一次遇见他就有些怕他,听了他对自己说的那极为冷漠的三个字,后面便再没敢说话。

    白镜有条不紊地将牙骨打磨出与她牙齿契合的形状,然后软金铁线从牙齿缝隙里穿过,将半颗牙骨牢固地绑在了赵途途断了的门牙上。

    那牙骨是他用银薄、白锡、丹砂等材料炼制的银膏,用来补牙很合适,但他实际上极少帮人补牙,因为不高兴。

    “你是如何劝服张知朝收你为徒的?在我接你到小善山之前,你就与他见过面了是不是?”补好牙后,白镜并不起身,而是将两手分别撑在椅把手上,俯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白镜今年二十四岁,虽则年轻,但气势骇人。赵途途这是看不见的,要是看见了,跟他对上眼,只会更害怕。因为他眉眼凌厉,看人的眼神就像要把你吃了一样。

    白镜定定望着她的脸,他想起刚刚张道长来找自己时的情形。他说赵途途是因为自己才磕断了牙,女孩子家豁了牙不能笑,丑。遂好说歹说,让自己帮她补牙。

    先不提补牙之事,单说他让她宿在自己那屋里,白镜就觉得匪夷所思了。虽则他也晓得张知朝脑子有些不大正常,可是最近尤为不正常。先让他接赵途途回山,后又让她占据自己的屋子,还不跟自己打招呼。

    赵途途感觉到他松开了捏住自己下颚的手,心里刚要舒一口气,下一刻又听那骇人的声音蓦地在自己头顶响起,轰隆隆的,像是打雷。

    那雷声一下一下敲在自己心上,吓得赵途途心惊肉跳。

    “我,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赵途途结结巴巴地说道。

    师父告诫过自己,不能将历劫之事随便告诉旁人。便是大师兄,应该也不好说的吧。

    “不回答?”白镜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