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九言放软了语调,尽一份力疏解她眼中路鹿那些无处安放的少女情愫:“小鹿,我于你而言只是一栋看似温馨的小屋。它有漂亮的装潢、漂亮的壁纸,但揭开修饰用的涂层,在那之下是触手冰冷的钢筋水泥。我的本质也就是那道你永远无法突破也无法改造的钢筋水泥。”

    “你想告诉我,我看到的你,都是,假象吗?”藏在镜片后的小眼睛眨了又眨,抵御那突如其来的潮意。

    “我不会接受你,但我想给你一个足以劝退你的理由。”

    “是不是,够格的,理由,应该由我说了算,因为,那是我看到的,我眼中的你。”转身去推摩托车,继续纠缠下去只会加剧沙经理的腰伤,路鹿无法不惦念于心,“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的包你从我车上带过来了吧?”沙九言向她伸手,路鹿的细心是由始至终从未变过的。

    “你要怎么,自己回去?你晕车,那么严重,不可能,坐出租车,难道,你要走回去?”路鹿不情不愿地打开后备箱的锁,里头的零食已经清空,沙九言的皮包静静地酣睡其中。

    “这个不用你操心。”沙九言取出皮包斜挎在肩上,这无疑是对她腰部承受力的一次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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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包总是装得很满很沉,“小鹿,遇到你之前的三十多年我自己过来了。”

    “未来的日子,你也,可以自己走。别把它,当成照顾,我只是给你,偶尔的,同事间的善意。”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倾注了感情,那么无论它的名目是照顾还是善意,又有什么分别?”

    对于路鹿的强词夺理,沙九言像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沙经理太过通透,路鹿不得不可耻地承认,她被说服了……

    动了心的人常常一厢情愿做过了头,对于没有动心的人而言,这是何等的困扰。

    路鹿怔愣的刹那,沙九言已然潇洒转身,拂袖而去,她的身姿挺拔得像刚应付完一个难缠的客户。一步一步,踩着她给她买的皮鞋,隐没在那不知尽头苍莽的黑暗中......

    “遇到你之前的三十多年我自己过来了……”

    余音回响,路鹿觉得自己宛如掉进了一个砍断过去的黑洞。

    沙九言那些隐匿岁月的往事,那些点滴积累的往事,那些一力承担的往事……似乎隐埋在断裂了的时光废墟中,注定与她、与未来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