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贺难还挺有理:“难不成刚才我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怎么?你心里有鬼啊?说不到你你就幸灾乐祸,说到你了你就恼羞成怒?”

    一句话顶回来,霍云震当场就怂了,气哼哼地坐下。

    可能有人不理解,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贺难的前辈,贺难在这说些有的没的他们怎么不反驳啊?而且这帮人又凭什么看贺难在这抽半天风啊?

    这就要说回来了——作为武林盟主、也是四海帮帮主的陈风平允许贺难在这儿说,因为他希望贺难说出他想要的结果;丐帮的苏眉秀也是得到易可贺默许才会让贺难在这儿出洋相的。因为人家想要一个清白。作为当事人的两边儿都没说什么,其他人就当看热闹呗——真别以为这些高手一个个都逼格满满不食人间烟火,除了非常能打以外,也没什么特殊的,心态和你搬了条板凳隔着街看对门的邻居两口子掐架差不多。

    反正陈风平这会儿是狂喜,他巴不得霍云震表现得再激动一点儿,最好当场把贺难一掌拍死坐实他丐帮叛徒的身份,然后自己这边儿顺势把徐陵泉一卖就齐活儿了。

    贺难也给霍云震找了个台阶下:“霍长老要是实在听不得别人说你,那我就多带上点儿人,你们所有人都是内奸总行了吧?但无论你们谁是内奸,想要谋夺帮主之位都得找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

    “那就不得不说到我方才指向的疑点了——徐清,真的死了么?”

    “如果徐清没有死,只是失踪,或者换一个说法——他装作死亡或失踪来说,对谁的收益最大呢?”

    毫不夸张地说,要不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陈盟主都能跪地上给贺难磕一个——这答案还不明显么?徐陵泉啊!而且如果是贺难言之凿凿地说徐陵泉就是主谋,就算多年之后被人重翻旧账找出种种疑点,陈风平依然能说自己一时失察被人蒙蔽,把锅甩到早就翘辫子的贺难身上——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把柄呢?就算贺难只是个孩子他也要斩草除根。

    贺难果然没有让陈盟主失望:“获利最大的人当然是徐龙王……”

    “他妈的,你找死!”徐陵泉就站在魏溃和陈风平之间,情绪立即爆发。

    借着魏溃在前面作为屏障,贺难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嘴里还不忘继续说着:“我真是不知道龙王您动哪门子怒——是您儿子不幸殒命那一段儿?还是您操纵事件从中谋私这一段儿?”

    “您就这么希望您儿子真的死了?”

    贺难毕生所说过的所有脏话加在一起都不如这句话来的恶毒刺耳。

    “给我……住手!”一瞬间,浩如烟海的炁力以陈风平为中心荡开,覆盖在整座擂台之上,正如他的名字“风平”一样,在他的领域之内,就算是风都要停驻不前。

    徐陵泉被陈风平死死地压在了原地,后者冷着一张脸说道:“给我听他说完。”

    贺难看了一眼陈风平,继续说道:“徐龙王大可以打着徐清被丐帮谋杀的旗号去挑动两帮的对立,这样级别的大事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陈帮主也会被徐龙王以道义来裹挟着,不得不向丐帮讨个说法——就如同今时今日的情况一样,丐帮中人人自危,四海帮内也不得安宁,而谁又能去怀疑一个丧子的老父亲呢?”

    “而如果真按照徐龙王的戏本走下去,那最终的结果就是丐帮大乱,他的那位盟友已经成为弃子,就算跳出来揭穿他也没人信,而徐龙王则可以一个一个地将他的绊脚石踢开,或者变成垫脚石——但他所付出的代价,只有一个从此隐姓埋名改头换面的儿子罢了。”

    “但和当上帮主来比,这也算代价么?别忘了,那时候的丐帮多半是无力再和四海帮相争了,四海帮将会成为除了儒释道三家之下的天下第一帮派。”贺难笑着说道,好似与他无关。

    平心而论,他话里所揭示出来的信息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大脑,他们也真没想到——陈风平在开场之前说的那些话,诸如什么颠覆武林之类的居然真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