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逼他,只能看着他把换下来的旧衣服塞进蛇皮袋,然后送他下楼。他明明已经驼背,却还是尽全力挺直腰板对我施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次我终于回礼,尽管早已忘记那是什么感觉。

    目送着他苍老的身影远去,我叹了口气回到屋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不管了,明天再说吧。

    七月七日早上九点

    我准时来到那个纪念碑广场,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参加纪念仪式的老兵们早就列好了队,坐轮椅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人头攒动,我站得又太远,根本看不清项大洪在哪里。

    所以升旗奏国歌仪式结束后,我就离开了,反正早见晚见都一样。

    白天闲来无事,我心情很好,索性又去到海王星网吧,在那里泡了大半天,中途去厕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唐凯坐在远处的一个位子上,可等我从厕所出来时,那个位子却空了。

    “他现在不是该找人去玩刀戳指缝嘛,在这里干什么?”我想我大概看错了。

    差不多到下午四点的时候,我觉得腰酸背疼,后脑也开始作痛,于是站起来伸个懒腰去前面结账,那个总是满脸笑容的女孩子问我“王先生,今天满面春风看上去很开心啊,有什么喜事?”

    我心说你不恭维我也会给你小费的,故意对她说道“晚上要去见一个一起抗日打过仗的老朋友叙叙旧。”

    回到住所,时间还早,我习惯性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下前几天的事,可跟项大洪有关的,从上个月见到他到现在我都没写,我打算和他全面畅谈后,单独用一本笔记本记录下来,作为这段宝贵经历的特殊记载。

    可昨晚他不肯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呢?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七月七日晚上八点三十分

    我对这条西道路完全不熟,好在查过地图后,正如项大洪说的离这儿的确很近,慢悠悠走过去半小时也够了。

    可当我到了那里时,却怔住了!

    这是条几乎没人的小路,连路灯都没有几盏,很多房子看上去早就搬空等待拆迁,哪里有什么招待所?

    我环顾四周,皱起了眉头,项大洪为什么要骗我?

    就在这时,一条小巷口,一个人探出头来向我招手,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难不成招待所在巷子里?

    我也向他挥挥手,满脸狐疑走过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项大洪没有吱声,只把我领到了巷子深处的黑暗中,我确定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