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边下意识躬了躬身,随后“啪”的一声,骆阳平就觉得自己左臀部一阵剧痛,同时野边的身子也猛地一晃,差点一个趔趄朝前栽倒!

    一颗后边射来的子弹,贯穿了他们两个!

    美国兵还没追到,子弹并不是从他们枪里出来的,骆阳平没有回头,但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顽强挣扎着的渡部手拿那把M16的景象。

    “咔哒”“咔哒”,渡部不停扣着扳机,然而子弹却没了。

    “别手软…打死他”骆阳平终于说了出来,同时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野边的手明显在颤抖,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愤怒,但他始终没转身回射,只是背着屁股已血流如注的骆阳平,一步步走进了那片树林。

    短短十几秒后,树林外传来叫喊声,“It’shim!”“Japscum,gotothefughell!”随后“啪—”,那无疑是送渡部上路的枪声。

    “地上有血迹,他们会…追过来的…”骆阳平虚弱地说道,“放下我…你走吧…”

    他尽力不让自己昏过去,因为他怕,怕一旦晕厥,就是那漫长六个月昏迷的开始。

    野边既没有放下他,也没有停止脚步,“Someone’sinthatjungle,g!”一个领头的美国军人清晰地下命令道,听上去应该就是之前拿枪砸菅泽的那个。

    随后杂乱而急促的军靴声立即再度响起,以飞快的速度朝林子里冲来。

    野边转了转方向,由林中小道走到旁边一棵大树后,“没用的…”骆阳平道,“他们有…夜视仪…”

    “闭嘴”野边只低声回了一个词,然后将骆阳平放下靠在树干上,这时那些美国人已追到近在咫尺的地方,“There,behiree!”有人叫道,“twoofthem!”

    可“them”刚出口,野边已经一甩手,两枚手雷准确无误扔在那声音出现处,“轰—”

    这还不算完,他紧接着又扔出一样东西,却不是手雷,而是颗烟雾弹。

    “波”的一下,烟雾随即在那里弥漫开来,两三秒钟后,野边拎起枪对着烟雾里就是狠狠一梭子!

    惨叫声立刻响起,同时对面的子弹也大把射过来!

    野边却已经闪到了大树后,宽大的树干就是他们最好的挡箭牌,但他只稍稍喘了口气,一下就将骆阳平重新背起朝林子深处走去,他必须赶在美国人四散开消除射击死角前走出危险距离。

    背后枪声依然不断,子弹不时从他们身边飞过,这个高大壮实的粗男却好似有用不尽的气力,步率丝毫没有减弱,而且走的还是S形,骆阳平实在不明白,一个受了伤还背着一百多斤负重的人,加上手里还有枪支和其它武器,怎么能坚持成这样的?

    也许,那纯粹是一种毅力、一种精神顽强到极致让身体迸发出的超常能量在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