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资格,对一个六岁多的孩子而言,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字眼。

    他难得那么尽心的去做一件事情,而且这件事情他本身完成的也很漂亮,所有人都料准了他会成功的。可是这结果那样决绝的摆在他面前,几个字而已,字字诛心。

    那一天他哭的很伤心,认识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眼泪,即便平日里我很不喜欢他,可是那一刻却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感同身受,我仿佛回到了高考的那一年,也是几分之差,我和心爱的学校矢之交臂。

    那是一种无望的打击,一个无比自负的孩子最自负的梦想,一经破灭,再难愈合。

    我忽然有点同情他,看着他一直哭一直哭,我终于搂了搂他。

    我已经做好准备,雷打不走。他的反映让我很惊讶,他没有骂我,没有推我,而是抱着我轻轻的抽泣。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孩子,即便他表面那么要强,那么自以为是。

    邦子监的考试落败,算是南宫瑾遇到的第一个人生低谷。

    他一连消沉了很多很多天,每天都是吃的很少睡的很多。

    府里除了我娘(不,应该说他娘了)就没人再理会,他爹更是若无其事的泼冷水。

    我试图要开导他,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直到他情绪缓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开这个口,而这时候已经不必要开口了。

    他没有失落太久,毕竟像他这样的孩子不必要愁吃不必要愁穿,而邦子监这样的地方也不是非去不可。

    所以他想开了,然而他真正放开的是那一天。

    那天的天气很好,天蓝得出奇,云层像散开的棉花糖一样美。

    我记得这么清楚并不是因为南宫瑾的开怀。

    而是因为,另一件事,或者说另一个人。

    前些天,南宫瑾将我告诉他的梅花诗句交给了他的先生比罗。

    而身为邦子监长老的比罗年仅二十四岁。

    他曾经三次想请我去听他讲学,被我拒绝了。说实话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一个书生却长了一张雷公脸,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有仇似的。

    不过他的才华倒是真的,他能一目十行,并且一经过目,终年不忘。我想这也是他凭着轻轻的年纪就坐邦子监长老位置的唯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