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天弹了弹烟灰,劝告冯子琪道:“冯局长,我知道的心意,想要在这个位置待到退休,不想年纪那么大了,还要与一帮人斗智斗力。可惜,有的时候,的位置决定了不能这么做。换句话来说,这个位置,是非常重要,也有许多双眼睛盯着,比如杨家。”

    冯子琪浑身一震,这一点他倒是没有考虑到。风凌天说的没错,他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待在这样的位置到退休,可以在他退休后给他一个正处级待遇,那他已经很满意了。至于其他的,什么大有作为,什么权力有多大,什么待遇要特殊化,他统统都没有想过。

    官场混久了,冯子琪深知其中的可怕,各方势力都延伸到政治的领域里来,一旦站队错误,或者一个决定失误,都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永远也翻身不了。正是看透了其中的可怕,冯子琪才觉得,人要知足,知足者常乐,知足者安。

    可惜,他左想右想,万万没想到,形势造人,尤其是他处在公安局第一把手的关键位置,令他处于各方势力的焦点之中。风凌天的话很明确,若他这一次不向前进一步,那么接下来很可能是向后倒一步,甚至,倒退到人生的起点。一想到权力之间的博弈可怕,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重新重视起风凌天的建议来。

    冯子琪又抽出根烟,点火深吸一口,似乎决定很难下,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变的坚定,愣愣地看着风凌天道:“风局长,我也不瞒,顾书记告诉我,区委书记陈捷要动了,可能是调到市里去,接替股浩然的位置。而我,顾书记说让我当区委书记。可是,我担心,这样一来,我的立场就表露出来,是顾书记一脉的人,以后想暗中为顾书记做点事都不可以了。”言外之意,是在告诉风凌天,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是省委书记顾孟荣一脉的人。

    风凌天眉头一皱,冯子琪这么说,已经表明省委对GZ市的人事基本定了调,他本想对陈捷进入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活动下,倒是没想到,顾孟荣都已经替他办好,倒是省了一大麻烦的事。但是,从中风凌天感觉,自己在政界上的影响力太弱,许多人事上的任命,他都没有参与进去,也参与不了,都是上层已经决定好的。

    打一个比方,陈捷任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是省委常委会讨论决定,事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是他所乐意看到的,他不知道是顾孟荣有意为之,而是巧合的决定,但是,假如省委常委没有决定任命陈捷为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那么他想要达到预期的效果,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来。

    所以说,风凌天从这件事看到,他在政界的影响力,与一些大佬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甚至,他连冯子琪这样级别的影响力都没有。看来,下一步的重点,必须打开在政界的影响力,确立自己的势力体系来。

    一个念头,风凌天转了千百次,冯子琪任区委书记,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首先,冯子琪这个人,是与他相合拍,利益是一致的。其次,冯子琪为人比较简单,手腕高明,可心机不够深,比较容易对付。最后,冯子琪是对他支持的,任何事情,都会替他想一想。因此,这样的人任区委一把手,对他今后的发展,绝对是一个巨大推进作用。

    所以,风凌天无论如何,都会活动冯子琪成为区委一把手的。

    风凌天笑了笑,掐灭烟头,淡淡道:“冯局长,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事很隐秘,可是,每个大家族,每个政界大佬,都是有自己独立的信息系统,觉得他们会不知道是顾书记的人吗?”

    冯子琪一震,心想,是啊,他在区公安局局长那么多年,为顾孟荣暗中也做了不少的事,那些大佬,智慧那么高,手腕那么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是顾孟荣的人。之所以没有对他动手,那是看在顾孟荣的面子上,才暂时按捺住的。但是,这一次他要是不向前进一步,向世人表明,他是支持省委书记顾孟荣的,那么,下一步那些人很可能会出手对付他的。到时候,顾孟荣也不好出手保他。

    风凌天瞧见冯子琪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冯子琪心里已经默认他的建议,趁热打铁,微笑道:“既然知道是顾书记的人,那么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对下手呢?第一,是顾书记在暗中护住,那些人不便下手。第二,在这个位置,暂时不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没必要为了把拉下水,付出巨大的代价来。第三,的位置,暂时没人替代,而且,那个时候,区公安局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其他家族的人,比如饶德彪,他就不是的人。”

    “对,那个时候,饶德彪是区公安局第一副局长,他在局里的势力也很大,我的许多决定,有的时候还得先和他商量,不然,是很难实行下去的。”冯子琪抽了口烟,徐徐说道。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风凌天微笑道,“饶德彪死了,我成为区公安局第一副局长,在外人看来,我就是顾书记的人,也是顾书记的人,等于整个区公安局,都在顾书记的掌控之中,觉得那些人会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吗?他们动不了我,就只能动了。”

    “对,说的有道理。”冯子琪眉头拧在一起,眼中露出一道寒光,风凌天句句戳中他的软肋。

    “还有,新的市长上任,必定是要掌控住GZ市大局,而我们这个区,在市里的位置非常重要,区委一时之间难以掌握,可区公安局是特别重要的岗位,我觉得,新来的市长,第一把火,就会烧到我们区公安局来。”风凌天语重心长道,“冯局长,现在不走,等新的市长上任,想走,就走不了了。”

    “风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风凌天最后一句话,把冯子琪最后的顾虑都打消,正如风凌天所说的一样,新来的市长是赵家的人,他来的第一把火,是烧不到区委上去的,但是,烧到区公安局来,那是绰绰有余的。他现在不走,到时候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且,顾孟荣把他调到区委仁一把手,一方面是在栽培他,另外一方面,他的这一招是颇有深意的。他成为区委书记,在这个关键的位置上,可以钳制住新任市长势力的扩张,同时,会把顾孟荣的影响力,延伸到基层区县来,这对于跟省长吕德凯、新任市长的对抗,是有着很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