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这样,整座城市都是死气沉沉的。” 一名骑马的军官抱怨道,“这世道真是越来越惨了,前几年靠着陛下从前的政策还能勉力支撑,最近陛下又开始肆意妄为了。” “是啊,听我在京城大舅的二外甥的隔壁老王说。京城就在陛下脚底下,所以陛下那些‘奇思妙想’的政策都会率先在京城实施,搞得整个京城都变得麻木不仁了。”另一名随行军官长叹一声。 “不止如此,我有个乡党在京城担任城门卫,他发现最近京城外来人口突然增多。而且这些人都有陛下发的手令,一开始他也没在意,还以为陛下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了,没想到这外来人从一开始的数百人,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上千人了。每天都只增加十人,要不是我这个乡党机灵,他把第一天外来人带来的手令记了下来,然后通过手令的新旧来进行大概的判断,这才确定了大致的数目。”后面的军官听到前面两人的抱怨,神神秘秘地说出了自己的消息,引得一片吸气声。 “嘶,那这么说京城要发生大事了?” “那又怎么样,我们这里是西极城,京城距此亿万里之遥,我们瞎操心又有什么用?” “我听说咱们西极城有直通京城的传送阵啊。” “是有传送阵,问题是传送阵一次传送人数有限制,而且费用极其高昂,这是我在传送阵工作的邻居闲谈时提到的。” “那赴京赶考学生乘坐的飞艇么?” “屁,当初我坐的就是飞艇。那辣鸡飞艇不仅晃人,非得还贼慢,当时我足足坐了三月有余。” “我还听说有的强者可以瞬息万里啊。” “有倒是有,钻石级强者就可以瞬息万里。问题是强者也是人,不能一直飞的,所以还是飞艇性价比高。” “老哥,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那当然,我大表哥就是钻石级强者,这些都是大表哥空闲的时给我讲的。”军官甲得意洋洋地说道。 “嘶,甲大哥你关系这么硬?”军官乙惊讶地说道。 “嘶,甲大哥日后前途似锦啊,我听说钻石级强者整个帝国都只有四位数。”军官丙感叹道。 “恭喜甲大哥。” “甲大哥早日高升。” 周围的军官纷纷捧场地说道。 “谢了诸位兄弟,我甲某人日后若要高升必然忘不了大家。来,大家一人一百大乾币,就当讨个口彩了。”军官甲先是抱拳表示感谢,而后掏出一打大乾币,一人一张分发了下去。 “那就谢谢甲大哥了。” “甲大哥真是好人。” “日后有用到兄弟们的时候招呼一声就行。” 军官们场面话说的十分漂亮。 “都干什么呢!巡逻是你们这么巡逻的吗?” 就在众人志得意满之时,一位骑着一匹良驹的将领大声呵斥道。 “你们看看你们这样子,你们还能算军人吗?军服歪歪夸夸,行军不按队列,举止言谈轻浮,你们都是大乾军队的耻辱,怪不得近年深渊犯境西极军队却屡战屡败,原来如此。” 一时之间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军官甲的一阵操作,其他军官的目光都集结向了军官甲,隐隐以军官甲为首。 🞸😺🆟军官甲见此情况喜形于色,然后怕怕脸颊调整一下表情,换成一副委屈表情,拉长声音从而表达无奈之情。 “将军,不是我们不想好好巡逻,我们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哦?怎么

    还别无选择了?当兵不发军饷吗?选择当兵还吃不了这个苦了?”小将越发的生气了,声音不断拔高,大声呵斥。 “呵,将军,你说的情况是十余年前。现在的西极军每月拨款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以前陛下抓得紧上面贪污的还不算严重,发到兄弟们手里还能剩下八成。”军官甲仿佛感同身受,向周围士兵大声疾呼道。 “弟兄们,你们来告诉将军,现在一月发多少钱?” 士兵们见此情景,麻木的眼中有了些许神采,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禀告大人,我等如今一月仅发1000大乾币……” 小将一脸震惊,随后怒呵道:辅兵一月5000大乾币,正卒一月2w大乾币。尔等西极军精锐更是一月5w,那些贪官污吏怎敢如此!” 军官甲一见达到了目的,顿时挤出两行泪水,哭丧的说道。 “不止士卒粮饷被贪污,我们这些基层军官的粮饷本来是10-30w,以前只要当上基层军官那全家温饱不愁,还能有余钱。 如果不幸战死国家也会发一笔抚恤金,所以大家每次都奋力作战,我们西极军才能称得上强军,我们也才能数次击溃深渊入侵,保持着长久的和平。” “那你们现在是……”小将很配合地问道。 “现在……,如果你打点得力还能剩下五成,像我这样有靠山也只能留下四成,勉勉强强够个温饱。您觉得这军队战斗力能高吗?近年对深渊屡战屡败,帝都那些贵族大老爷们又有理由来进行克扣军费了,这已经形成死循环了。”军官甲细细分说了其中详情。 “甲大哥,你大表哥不是钻石强者吗?那些贪官也敢克扣你的粮饷?他们不怕你大表哥知道吗??”一个年轻的军官惊讶地问道。 “对啊,虽然这种裙带关系不提倡,但是也没人会因为这件小事去得罪一位钻石强者吧?”小将肯定地说道。 “唉,你们想的太天真了。那些狗日的贪官根本不怕大人物的怪罪,因为这十几年来陛下大肆提拔佞臣,整个军队财政系统早就烂了,大人物想要怪罪也根本无从查起。” 军官甲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还记得前几年北极王大闹京师吗?那件轰动全国的事情,经历者也都对此语焉不详。” “当然知道了,我当时就在京城,只不过我没有亲自经历,只是听旁人说起过,难道你知道事情经过?”小将皱了皱秀气的眉毛,疑惑地问道。 “哦,您原来是来自京城的大人,失敬失敬。”军官甲却直接下马施礼,周围的军士见此情况也都纷纷施礼,一时之间之余小将孤零零在马上。 小将将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道:“别施礼了,你起来继续说。” “大人,您既然是京城来的,也应该知道陛下最近公布的那条‘妄议朝政者死’吧?小人,虽然有诸多毛病,您看🅹🋡不惯小人,但是小人不敢牵连我大表哥,所以我不能说,请大人赎罪。”军官甲依旧保持施礼状态,头抬的更低了,谦卑地说道。 “让你说,你就说,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小将表示出了一副大小姐脾气,呵斥道。 “小人如果说了,您知道后肯定会找大人物进行对质,到时候您得到的很大可能是一顿呵斥,小人我全家可就都要死绝了。所以,小人真的不能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又不说谁知道

    会是你说的?你怕什么?我还会出卖你?” “您当然不会出卖小人,小人也没那个资格值得您出卖,到时候您家的大人物直接说一句话,小人全家就完了。小人斗胆问一⛠🛯☖句,您是哪家贵女?” “你怎么知道我是贵女?不对,你是怎么发现我身份尊贵的?我觉得我伪装的挺好啊。”小将脸色一变,随即诧异地问道。 “您虽然穿的是制式衣服,但是您衣服这种衣料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您身份尊贵啊……您随身带的香囊的香气太浓重了,这是直接使小人确定您是贵女,而不是贵子,毕竟大乾武风极重,男子从来不陪香囊。” “既然,你都知道我身份高贵了,那你为什么还担心我说话不管用?我说保你全家,就没人敢和我对着干。” “您越这么说,小人我死的越惨。您只是身份高贵并没有实权,来我们西极军,也只是您家大人物让您来试炼的吧?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您家大人物直接下令杀了小人全家,那您能怎么办?” “我……不是这样,他们不会这么做,我的要求他们从未否决过。你想的太多了……”小将语气充满着怀疑,越说越没底气。 “自从陛下性情大变之后,就出现了许多像您这样的贵人来下面历练,每次您们历练完毕之后那只军队/部门无一不是大换血啊,经常就有人莫名失踪。 小人可不敢把小人全家的性命完全交到大人物的手中,全凭大人物态度来决定生死……我大表哥他就是因为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才拼命变强的,最终晋级钻石。”军官甲一脸佩服地说道。 “……”小将一时之间沉默不语,多次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口。 “将军,您就当小人胡说八道,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军官甲一边扣头,一边说道。 “好……继续巡逻,我不问了。”小将无奈的说道,立刻策马向前,🁼继续带领队伍巡逻。 小将带领的队伍,比起巡逻,更像是难民武装游行,队伍松松散散,不成队列。 小将此时心中诸多思绪,最终恼羞成怒🟀🙿,直接带领队伍直奔西极王府而去。 军官们虽然发现队伍不符合规定,但是通过刚才军官甲的一番话,几乎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让自己全家跟着掉了脑袋,因此全都装作鸵鸟,对此视而不见,只围着小将,保护贵人的安全。 至于能说会道的军官甲,军官甲现如今心中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说的话导致贵人心情不好,丢了脑袋,更不会提出队伍的问题。 剩余的士兵们早已麻木不仁,军官说干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服从性一流,但主观能动性近乎于无。 种种原因之下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一支巡逻队伍仿佛失了智般直冲西极王府。 这支队伍的行为让人措手不及,西极王府的侍卫们直接认出了领头小将的身份,根本不敢阻拦,只好一边组织人手进行拦截,一边进行禀报。 前任西极王之子——周鹤,由于一直在关注贵人的动向,所以他是第一个接到情报的,顿时脸色大惊。以这位贵人身份不要说带兵强冲王府了,就是把整个王府烧了,估计也就是一顿斥责,急忙着急人手出府。 等到周鹤带人出了王府,小将已经带兵被困在了人海当中不得寸进,一见到周鹤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当机怒呵道:“周鹤,我问你,为何西极军糜

    烂至此,你确拒不上报?” 周鹤只能陪笑道:“哪有的事,你听谁说的?”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小将身边的军官们,仿佛要择人而噬。 已经认识到部分现实的小将见此情景,更加气愤了,“周鹤,你不用找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贵女了,我现在已经认清现实了。这不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谁敢把你🔊当傻子?我们没有目的,只是想让你散🛫🟓散心……”周鹤依旧陪笑道。 “周鹤,拿出你身为前任西极王之子的觉悟,你已故的父王是怎么对待士卒的?你呢?你父若泉下有知必然悔恨终生啊!你……” “够了!既然你不把身份当回事,那么好。”周鹤深吸了一口气,伸手一挥,一群披甲士卒上前听令。 “把她给我押如王府监狱,其余🜩🄷🂉人降职一等,副将劝阻不得力,杖三十,士卒无罪释之。” “这才对,这才是我心目中的西极王之子,而不是一个来陪笑的蠢货,我心中也只有一位西极王,如今的王位不过是沐猴而冠。”小将反而大笑地说道,毫无征兆地向身旁打出了全力一击,小小的拳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空间中立刻被打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像破了的风筝飞过众人,最终撞蹋了西极王府的一座院子。 “说你是蠢货,你就是蠢货,身为敕封的王,竟然为了媚上亲自来保护我?真是难为你了,蠢货。” 少女随即摘下了头盔,一头长发披散下来,面容也第一次显露出来,真是美极了,看到众人痴痴的模样。 少女当即怒哼一声,仿佛一把重锤砸在心口,众人纷纷清醒。少女这才慢悠悠地骑马进了西极王府。周鹤随即追了进去,把现场善后工作交给了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