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仪一直在另一边的码头等候着护卫军的调离。 从某种意义来说,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耐心等候。 在他心里,护卫军是一定会被调走的,几百百夷士卒再加上潘振带着的几十个基础境好手,湘王世子那五百新兵根本就不是对手,他等的就是船上的护卫军惊慌失措去支援的那一刻。 至于潘振和那些好手们事后如何逃生,这就看他们是否机灵了。 什么锦衣卫第一高手,第二高手的,都是些棋子而已,他白景仪才是指挥使大人的心腹。 我白景仪和你们这些网罗来的武夫可不一样,在锦衣卫也是不能替代的角色,掌着湖广行省的整个锦衣卫情报网,这才是封疆大吏! 尤其是我每年还可以给指挥使大人上缴那么多的经费,岂是你们这些武夫能比的? 事情办成了,升也是升咱白千户,你们就慢慢熬着吧。 白景仪阴测测地扫了常布他们一眼,远处的喊杀终于传了过来! 他心里乐了,开始了! 这局棋……看来要完美收官了! 白景仪站起身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一个校尉跌跌撞撞跑了过来,惊慌失措道:“千户大人,千户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白景仪的脸冷下来,厉声道:“慌成这样,天塌下来了吗?” “熊张杨……被潘大人杀了……潘大人也被俘虏了!那边兵败如山倒……那……那湘王世子气势汹汹地带着人朝着咱们杀过来了,他们……杀来了……杀来了……” 白景仪目瞪口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道:“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 他歇斯底里地接着道:“熊张杨部族一惯好勇斗狠,他们百夷人人数还多出这么多!怎么可能被那五百个没上过战场的新兵打成那样?潘振可是入室境的老牌高手,一身武艺难逢敌手,怎么可能被生擒活捉!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孩子带着五百个新兵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催毁了他的精心布置,这么骇人听闻的事,白景仪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只是他心底深处,已经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恐惧,🚺😚🁿他看着来人,来人是自己的心腹校尉,他怎么敢欺骗自己? 传闻湘王是个练武的天才,是一人成军的绝世猛将,莫非……湘王带人回来了!? 白景仪的额头上已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也已弥漫在了周围。 他下意识地转头,骇然瞧见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他们选的这个地方非常隐蔽,潘振就算被俘也不敢交代什么!湘王府的人怎会第一时间找到他们? “唳!唳!” 听到头顶的两声鹰鸣,他终于知道为何暴露了!原来天上有了鹰! 敌方兵马围着他们一步步上前,每前进一步,白景仪等人就恐惧地退一步,人若是这么一直退着,到最后就会失去反抗的勇气。 直至最后一刻,他们也没选择拿起兵器反抗,都老实地被讲武堂新军捆了个结实。 所有俘虏都被绑着集合到了一起,当然这些俘虏全是汉人模样,那些受伤被俘的百夷人被单独囚禁在一个船室当中,反正从这些收钱杀人的百夷人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在一众紧张忐忑的眼神中,朱久炎把玩着从白景仪身上搜出来的‘百人敌’,走了出来,他目视着白景仪,平静地说道:

    “这个火器有🙙🊶何威力?看来你眼神,你认识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白景仪没有说什么蠢话,他强压着心中的惊惧,故作镇定地说道:“成王败寇,没什么好多说的。若世子殿下要杀我等,尽管下令便是。” 朱久炎闻言眯了眯眼,森然回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前来,就是来杀人的!你们这些人当中,不杀几个,老子难咽心中这口恶气!” 听着这杀气腾腾的话。白景仪心中一阵慌乱,要知道,场面话说得再怎么漂亮,他也不舍得真的就这样死去。 于是,他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认为,只要他别傻傻地刺激眼前这位湘王世子,他应该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的。毕竟若对方真要杀他,又岂会亲自出来,他随口令下,就可以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杀光。 “哼,还挺识时务。” 见白景仪不再说话,朱久炎冷哼了一声,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并无废话:“我已打定主意要杀你们当中几人泄愤……现在给你们你们一个自行选择的机会,若谁说出身份和幕后主使者,我便饶其不死,其余者,尽屠之!” 话音刚落,常布哈哈大笑,鄙夷地骂道:“老子像怕死的人吗?小屁孩吓唬谁!不想给活路就来个痛快!我呸!” 朱久炎眼皮一挑,冷冷说道:“你既然想死,成全你!” 李天福抽刀正要上前,可惜却被李尧伸手给拦下了。 “天福慢!换新兵去。” 李尧特意找出了讲武堂最后两排新兵出来,朝最左边的一个新兵努了努嘴。 李天福微微一愣,旋即恍然大悟,遂将抽出的长刀又插回了刀鞘。 “将军,是我吗?” 被点名的新兵心中一惊,他下意识地走了出来。 “就是你!执行军令!” 李尧严肃地催促道。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李尧的用意,这两排新兵由于处在军阵的最后,刚才跟百夷的战斗是没有见过血的,他们的盔甲没有染上丝毫的血迹。 当兵的若是没杀过人是个很大的弱点,这样的🃔🗤兵怎么保护世子?所以他要练兵。 “是!” 那个新兵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抽出腰间利刃,对准出言不逊的常布。 他咬了咬牙,握紧长刀,闭着眼睛朝着常布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顿时,常布人头落地,鲜血横流。 潘振看得眼角一阵抽搐,跟他斗了一辈子,入室境的高手常布就这么死在了一个新兵手里?他心中更加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