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了一声:“如此,才更难办。因为魔界压根找不出这样的女子。”

    魔界有女将,不止一两个,能与相乌交手的也有。可相乌都无法从封决嘴里得一句“厉害”,这些女将也必然不是封决要找的人。

    陆折予点头,同意了沈弃的说法,接着道:“魔界的女将中没有实力过于强悍的人,而若只是藏身魔界,魔尊就算要找,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有实力的人不管在哪儿都能逃跑,更何况敌在明她在暗。

    “正是。”

    沈弃深以为然,无血色的手指抵了抵晴明穴,道,“封决先前不说,便是怕她跑了,按照简单粗暴的打斗风格,想直接把魔界拿下来。但魔界就算是再腐败堕落,也不是轻易能打没的,故而现在封决透露了缘故,魔尊那边就跟着想办法。”

    “以我之见,能找到那女子才是奇了。”

    在先决条件上,此事就被弄得极为困难,现在没公布妖界开战的真正意图,可打草惊蛇是没跑了。那女子又是个厉害的,且连样貌都没有一个,能找到就出鬼了。

    陆折予蹙眉,看得出很瞧不上这种行为:“粗鲁凶悍,无礼无智。”

    沈弃总算笑得真心些,陆折予骂人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和他一贯的阴阳怪气不同,特别直白,故而在某些时刻,很有一戳人心的爽快。

    诚然,他作为妖界和魔界的合作方,都要骂一句:这都什么破事!

    沈弃嗓子不大舒服,随手扔了颗玄火丹到池子里,泛着凉意的池水开始回温,他轻咳了一声:“难为你听我说了这么久的牢骚,该说说你的事了。”

    陆折予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和沈弃不是一类人,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这点。若不是两家多年世交,幼时又在一起念书修习,他们绝无可能成为朋友。

    但沈弃时常暗地里帮他料理一些暗箭,他也会直接掀翻拿沈弃体弱说嘴的人。

    陆折予认为自己是在从心,他看不惯那些说着酸话的阴沟小人,并没有想与沈弃结交的意思;沈弃则是单纯地在锻炼手腕,陆家那些盘根错节的旁系分支,简直是他最好的发挥场所。

    他们的手腕背道而驰,却莫名其妙地没有相看两厌,最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君子之交,淡薄地维持到了今日。

    陆折予其实并没有多少朋友,认识这样久的更是只有沈弃一个。

    可他要背叛沈弃了。

    唯独林寒见,是他背信弃义都不能放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