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杜克对吗?”

    隔着三米开外坐在铁架床上的参谋简短翻译,等待彼得罗夫政委的是一声嘴里咕哝着血泡的模糊回答。

    “是的,我叫杜克”

    “我已经说完了所有我知道的,军官先生,请不要打死我,求求你们了,我只是一个小兵”

    彼得罗夫政委没有理会对方的讨饶,他没有这个多余的功夫,接下来的话语已然是单刀直入地直奔主题。

    “跟我重复一遍,你下午执勤的时候在桥头堡都看到了些什么!?”

    “下午桥头堡?”

    意识稍许有些模糊的菜鸟杜克反应迟钝,也不知是纯粹因为迫在眉睫的死亡恐惧还是脑袋遭遇到重击的原因,嘴里模糊不清、意识不清的模样看的彼得罗夫政委是心里相当着急,生怕这个一看就弱不禁风的年轻德军战俘就这么一下子昏死过去。

    不多言语的彼得罗夫政委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塞进了杜克的嘴里,还亲手给这个德国佬的战俘接上了火,看的一旁随行的旅部通讯参谋因为自己都配不上这种待遇而眼红不已。

    “喂!吸两口烟,清醒一下,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还想活着的话!”

    被彼得罗夫政委伸手拍了拍脸蛋外加尼古丁直冲脑门,感觉自己的脑袋确实清醒了一些的杜克精准把握到了“活着”这个关键词,已经在脑海中组织的差不多的如实交代话语,紧接着竹筒倒豆子一般脱口而出。

    “我看到了很大很大的坦克是重型坦克,我们的新式重型坦克。”

    “弗里茨告诉我那些很大的坦克叫做老虎,那些坦克上都装着一门88毫米大炮,就像是我们的重型防空炮一样威力十足。弗里茨说有这些大家伙在,我们就能把俄国人的破烂拖拉机一炮一个全部送上天”

    “无敌的,我们那些很大的新坦克是无敌的,他是这么告诉我的。大概有七八辆坦克在下午的时候就过桥了,两点两点,也许是三点,我没看表记不清楚了。坦克的炮塔上涂着猛犸象标志和铁十字,过了桥以后就朝卡拉奇镇的方向去了”

    “我只知道这些,我没有半句撒谎,求求你们别再打我了,我想我妈妈,真的呜呜”

    有用的东西刚一说完,被打的像猪头一样还捆在椅子上的杜克竟然直接哭出了声,两行眼泪像是夏天雨季时暴涨的顿河河水一样哗哗地止不住往下流,连见惯了大场面的彼得罗夫政委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是在哪儿抓住这个德国佬的?小学还是学前班?”

    “呃”

    被政委同志的黑色笑话问的一时间语塞不知该作何回答,面色尴尬的通讯参谋只得快步跟上了彼得罗夫政委兀自离去的脚步。

    “立刻用无线电联络旅长同志他们,告诉他们德国佬新式重型坦克可能就在卡拉奇镇的消息,数量应该不多于十辆,有着厚实的装甲和一门88毫米主炮,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