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鸿拱手笑道:“清鸿在此谢过吴堂主,有吴堂主和各位兄弟的大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吴世哲正要说话只听得耳边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时一弟子手中抓着白色信鸽匆匆而来,吴世哲见诸葛清鸿皱眉反复看手中那只鸽子,他也看得出这并不是清霄堂的信鸽。

    诸葛清鸿紧皱双眉放下鸽子展开一张小小的纸条,然后脸上血色尽数褪去,平时波澜不惊的双眸瞬间被一层悲痛覆盖。然后吴世哲听到诸葛清鸿的声音传来,有些缥缈也有些不真切,似乎是掏空所有力气说出的一句话。

    “一切按计划行事,我有些事要回雍城,这里的事都交给各位兄弟了。”

    然后他看到诸葛清鸿手中的纸条瞬间化为齑粉从他手掌中落下,跌跌撞撞向外走去的诸葛清鸿瞬间像是变了一个人。吴世哲实在是想不到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正意气风发的少年瞬间失魂落魄。

    墨鸦发疯一般在夜色中狂奔,比闪电还要快比雷声还要急,所过之处惊起一群又一群栖息的鸟儿,等墨鸦过去很久那些鸟儿才敢重新落巢,似乎连天上的弦月都被它带起来的风沙惊到,慌忙躲到云层后面只露出一角看着马背上的白衣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回来。”马背上的诸葛清鸿在心里重复的问着“你是不是在怨我不告而别,可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事后我已经让武尔珍去找你了,你说你相信我,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

    心里的怒吼没人能听到,只有墨鸦知道他的主人心里此时有多着急。狂奔到如意客栈后门的墨鸦大口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的两条前腿终于支撑不住跪了下去,诸葛清鸿回头看了它一眼,墨鸦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告诉它的主人它没事。

    但诸葛清鸿还是退了回来,蹲在墨鸦跟前摸着它剧烈起伏的身子喃喃道:“我要怎么见她,我见了她能说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墨鸦不能回答他只是将硕大的脑袋凑到他跟前继续大口喘着粗气。

    “郡马爷回来了。”心口剧痛的诸葛清鸿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回头看是识香,还有李钰,他未过门的妻子。

    诸葛清鸿苦笑一声,和他订婚的女子近在眼前,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另一女子为何不等他。

    李钰走到静默不语的诸葛清鸿跟前将他扶起,心疼的看着她未婚夫君满脸的风霜和汗水。这是她第二次离他这么近,第一次是他把她从马车里救出来,那时候的李钰被诸葛清鸿护在怀里,马车散落的碎屑雪花一样砸在诸葛清鸿背上,有血迹渗透他淡蓝色的衣衫,而李钰毫发未损。

    就那一瞬便是沉沦的伊始。

    但那次诸葛清鸿还关切的问了一句姑娘无恙吧。而这次诸葛清鸿却是面目表情的转身离去。

    佛说人有八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

    而对有些人而言,最苦不过是与心念之人生不能同归,死不能同去。

    诸葛清鸿停在华庭阁门口始终迈不出那一步,如今他还见了她能再说些什么。

    秦悠悠出门看到多日不见的诸葛清鸿很是惊讶,快步走到华庭阁门口才看到平时那双沉着稳重的桃花眼竟深深陷了下去,秦悠悠只当他是事务繁忙没有休息好也不甚在意,笑着说道:“诸葛公子你几时回来的。”

    “刚到。”诸葛清鸿声音嘶哑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