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雨过后,祁山昨日还未开尽的花苞也尽数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推开山门,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姹紫嫣红的花簇。

    月白早早的起身为我准备花朝节要穿的宫服。

    大约天稍稍有些露鱼肚白时,月白推门进来,掀开我的帘子,此时我已经醒了很久,只是还想再多赖一会儿。

    方才我做了个噩梦,梦中还是在花朝盛宴上,我着身子跪在大殿上,赵佩瑜和陆绘灵站在我身边放声大笑,在座众人也无不是用恶毒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我。

    我跪在大殿上浑身瑟瑟发抖,我拼命想要解释,可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她们讥笑声、怒骂声充斥着我的耳膜,一张张可怖的嘴角在我眼前不停的变幻。

    我挣扎着清醒过来,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床幔。

    月白见我有些不对劲,一边拿了拧干的毛巾替我擦脸,一边心疼的说道“小姐,您可要振作起来呀。不能让太子妃她们再看您笑话了。”

    月白没有亲眼看见当时的场景,只是后来听望舒公主说起,便也觉得可怕。

    我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防备全都决堤一般崩塌,我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我开始耍起了小性子“我不想去了。我没脸见人了。”

    昨日事情发生的突然,今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才明白情况之严重。要问女子贞洁有多重要?恐怕是宁死也不愿受辱。

    月白心疼的抱着我,任由我发泄的痛哭。

    可哭完之后,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月白扶着我坐到铜镜前,一晚上没休息好的我神色有些疲惫不堪,脸色惨白,眼下还有一圈乌黑色的眼圈。这模样,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月白替我梳了个精神的飞仙发髻,因着我脸色惨白,也就没有给我戴很多贵重的发饰,我指着玉匣子里上次出门买的镂金百蝶慵妆钗说道“戴这个就够了。”

    待到梳洗打扮完毕,我推开寝殿的门,齐景钦果然在桃树下等我。

    他今日与往常不一样,往常总是一身绛紫色亲王服,今日却身着一身银丝暗纹亲王服,倒与我今日身着的月白色华服有些般配。

    他背对着我把玩落下来的桃花,丝毫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他身后。

    棹棋向来是个忠心的,大概是怕我在王爷身后搞鬼,便假意咳嗽两声提醒齐景钦。

    齐景钦听到他的咳嗽,连忙转身,我看向他,笑而不语。

    他看了我许久,手便拂上我的脸颊,心疼的摸着我略带红肿的眼睛,说道“没休息好吗?眼睛都肿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