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僖见状笑道:“陛下得知老王妃回京,恐府中下人太少,伺候的不周全,特地叫我自宫里挑了得用的内侍宫女来伺候。王爷若是不喜欢方才那个,我回宫后再挑几个做事伶俐的送来。”

    “不必。”李凤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我这永安王府可不养闲人。”

    崔僖笑容不变:“这都是陛下的一片心意。”

    李凤岐嗤了一声,不愿再与他打机锋,摆了摆手道:“人留下,你帮我带句话,就说改日我再进宫……谢、恩。”

    “谢恩”两字他念得极重。

    “王爷的话臣会转达陛下。”崔僖躬了躬身,狐狸般的眼睛微微眯起:“那臣这就先回宫复命了。”

    崔僖带着人离开。

    厅中除了伺候的下人,便只剩三人。

    气氛一时静默,老王妃在主位正襟危坐,垂眸盯着手中茶盏,似在出神。

    李凤岐长眉微蹙,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伺候的下人侍立一旁,俱都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声都放得极轻,怕惊扰了主子。

    叶云亭见状轻咳了一下,出声打破了怪异气氛:“母亲……一路舟车劳顿,可曾用了晚膳?若是没有,我命下人去准备。”

    老王妃是李凤岐的母亲,而他是李凤岐名义上的王妃,于情于理都该唤一声母亲。

    老王妃这才注意到他,凝了他一眼,道:“你就是给含章冲喜之人?”她似回忆了一下:“是齐国公的大公子?”

    听她说“含章”,叶云亭愣了一下,心想这应该是李凤岐的字或者乳名之类的,方才道:“是,儿臣名唤云亭。”

    “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含章了。”老王妃微微颔首,看了身侧的年轻妇人一眼,唤了一声“倚秋”。

    倚秋闻声捧出一个巴掌大的木匣,递到叶云亭面前,言笑晏晏道:“这是老王妃特意给王妃备下的,还在佛祖前开了光,王妃瞧瞧喜不喜欢。”

    长者赐不敢辞。

    叶云亭没有推脱,笑着接了过来,将木匣打开,就见红色绸布上,躺着块水头十足的翡翠莲花玉佩。

    叶云亭目光转向季廉,顿了顿,没将未尽的话说完,只笑着将他拉到一边坐下,随手抓了一把桌案上的喜糖塞进他的怀中,低声道:“左右也逃不掉,何必再白费功夫,还要连累你吃苦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