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街上,粥摊处。  两桶的生意又是早早做完,刘家婆子将空桶往旁边的包子摊一扔,然后拉起谢灵便走。  “喂喂,阿婆?这是要往哪儿去?”  “你说去哪儿?当然是去看热闹!”  刘婆子脸上的兴致很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要不是还得照顾买卖,婆子我晌午的时候就过去了,你没听旁边的王嫂子说么,跟咱们不对付的那个驸马爷,现在正在缉查司那儿等着判刑呢。”  谢灵的脸上满是无语:“那你就算是要凑热闹,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咱们这里都还没有收拾呢。”  “这不还有那俩人的么?”  刘婆子毫不在意道:“这都半天多了,他俩连两屉包子都还没卖出去,留着这么多的力气做什么,你就别管了,让他们收拾就是了。”  一高一矮两个汉子闻言脸上有些涨红,他们自然想去反驳,只不过显然是知道刘婆子的厉害,别说是他们两个,就算是再多几个寻常汉子,在骂人这方面估计都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这俩人也确实有些理亏,刘婆子和谢灵除了这次的稍微“早退”之外,其他时候干的活也一点儿不少,他们两个爷们多做些也是应当。  谢灵还欲再说,只不过刘婆子已经将她拉出几丈之外,无奈之下只能作罢,然后快走两步,一同朝着缉查司的方向走去。  说起这件命案,谢灵算不上有多好奇,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太多,但她小小年纪也听说过不少了。  她只是有些疑惑,脑子里实在想不出那陈积为何能做出这种事情。  前面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不管是那婢女,还是凉国的公主,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别说是样貌,就单单那身气质都让人望尘莫及。  按理来说,他实在没有理由去那种地方。  就算王嫂子说的不错,他是一时兴起想要偷腥,那也应该是去城里的金凤楼啊,那种地方才是王公贵族们常去的好地方,里面的姑娘不说琴棋书画,起码在服侍人方面都是在城中最好的。  莫非是怕那里太过显眼,然后被那公主给发现了?  不过看着他也不像是那种会怕的人呐。  因为对陈积还没有太多了解,谢灵在路上也只能胡乱瞎猜,不知不觉,她的速度就又慢了下来。  “小谢灵,快些走啊,耽搁了一晌午,再不快点儿的话,等会儿审完了可就没有热闹可看了。”  “阿婆,那人怎么说也放过你一次了,我说去看热闹行,但你说就不太合适啦。”  “嘿嘿,你个小丫头比我还记仇呢,怎么现在又帮他说起话来了。”  谢灵再次快走两步道:“不是说了么,一码归一码,我记仇是因为他消遣我了,但是他又没消遣阿婆你,不仅如此,上次要不是他抬了一手,阿婆你早就被别人家看了热闹啦。”  “好好,是婆子我没心没肺不会说话,你这丫头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种人连一页书都没读过,嘴上又没个把门的,还不是有什么词儿就说什么词儿。”  二人边说边走,因为饮马街距离缉查司的距离比较远,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走了一半多点。  “小谢灵啊,你说如果这命案是真的话,他们会怎么判那驸马爷?”  刘婆子的嘴显然是闲不住的,好在因为太过熟练,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影

    响她们赶路的速度。  “我又不是缉查司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谢灵继续道:“再说了,他的身份这么特殊,单单一个凉国驸马都还要看皇家的态度,更别提还要牵扯到东边的周国……”  “这么说的话……那缉查司的大人岂不是要头疼死了?诶对啦,小谢灵你这么聪明,那你想想看,如果换成是你的话,你怎么判?”  “这还用说,如果真的是他杀了人的话,那缉查司的人怎么判都是错的。”  刘婆子疑惑道:“嗯?这又是怎么说的?”电脑端:/  “阿婆你想想看,如果为了周国或者皇家那边,缉查司的人判的轻了,肯定会引起咱们姑臧人的不满,而且不仅仅是一般人的不满,那些和缉查司不和的官员还不趁机弹劾?如果判的重了,甚至是杀人偿命的话,那咱们和周国的结盟怎么办?”  “听你这丫头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现在缉查司那边还审的这么热闹?难道他们的主事大人是个憨货不成?”  谢灵对此也是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边走边道:“如果那主事大人是个一般县官,是个憨货倒是有那可能,但是这里是姑臧,咱们凉国的都城。他既然能做到那个位子,肯定是懂的这其中的关系利害的。”  刘婆子又想了一会儿便就此放弃,这种事情显然不在她的兴趣之中。  “不管他们这些,想着头疼,小谢灵你还没说呢,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判呢?”  “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祸水东引啊,且不说姑臧城里还有刑部大理寺,这事肯定还会惊动宫里的皇帝,他只负责查出案情,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就是了。”  谢灵沉思片刻,然后继续道:“不过这种方法简单归简单,就是有点儿得罪人,实在算不上什么上策。”  刘婆子听到这里眼神一亮,然后问道:“哦?那丫头你有什么上策?”  她向来对谢灵的机灵佩服的很,现在听她这么说了之后,心中的好奇便又被勾了起来。  然而谢灵却是叹气一声,摇头说道:“刚才我也说了,只要这件命案为真,而且确实是那驸马所为,这个缉查司的主事怎么判都会是错的。如果不想祸水东引的话,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凶手另判他人了。”  “等等……”  刘婆子的眼神里又变得疑惑起来:“你不是说了么,在凶手是那个驸马的情况下,怎么还能改判成别人?”  “哎……咱们不过是些什么也看不到的百姓而已,查案的是他们,判决的也是他们,这个案子关系重大,如果他们真想平息此事的话,那就只能让这个凶手变成其他人了。至于怎么个变法……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如何了。”